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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右手捶我心脏的那个瞬间,我的心脏便牢牢记住了她的温度、她的想法和她的心。
喜欢一个人可能需要理由,但爱一个人则不必。
有时爱一个人是一种认定,你认定是就是。
我这辈子确定的东西不算多,但我很确定对她的认定。
我认定是她。
因为知道未来的不确定,或是害怕未来的不确定,
所以很希望有些东西是确定的、不会改变的。
还好我很确定,对她的认定。
我们互相凝视,在夕阳的照耀、海水的拍打、螃蟹的横行中。
她的眼睛像是倒满酒的酒杯,表面张力让液体成为光滑的球面。
或许只要轻轻晃动,就会漫出来。
而我心头很热,眼角也湿润。
透过眼球内液体的反射,我们应该更清楚地看见彼此。
那是我们第一次发现彼此眼中映照出的,满满的,自己的容颜。
这或许是一种爱情最初始,也最美的状态,
也是最纯净、最光洁无瑕的,对爱情的悸动与信仰。
佛说:你恨的人,来生不会再见,所以别在他(她)身上浪费时间;
你爱的人,来生也不会再见,所以今生要好好对他(她)。
她当然不是我恨的人,而且她会离开。
因为可能不会再见,所以更要好好对她。
夕阳快下山了,天色不像刚刚那样明亮。
“对你,我始终很难说出内心的真正感受。”她打破沉默。
“嗯。”我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她。
然后我们转头看着即将渐渐变暗的天空。
“唯一可以在白天看到的星星是什么?”我问。
“不知道。”她摇摇头。
“爱尔普兰星。”
“有这种星星?”
“爱尔普兰,Airplane。”我右手指着天空,“那里就有一颗。”
“神经病。”
一架飞机缓缓在天空划过,留下一道长长细细的白色喷射云。
我伸手向天空抓一下,抓住那架飞机,
然后低头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我要跟她在一起。
“你闭着眼睛干吗?”她问。
“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都是看不见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在接吻、哭泣、许愿的时候闭上眼睛。”
“神经病。”她又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许愿。”我说。
“许愿?”
“嗯。”我说,“只要抓住100颗爱尔普兰星,就可以实现愿望。”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眼里充满疑惑。
“夜空中划过的流星,大家争相许愿,流星总是载了太多心愿而急速坠落。还好白天也有缓慢移动的爱尔普兰星,给人们带来希望。”
“什么希望?”
“传说在天空中看见爱尔普兰星,只要伸手抓住它,再立刻许愿。当你抓完一百颗爱尔普兰星时,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这传说很幼稚。”她说。
“或许幼稚,”我说,“但你可以试着相信。”
“相信这干吗?”
“很多东西,你一旦信了,就会存在。”我说,“信仰就是这样。”
“你要我把这传说当成信仰?”她问。
“可以试试。”
“嗯……”她犹豫了一会儿,“好。”
“那赶快。”我指着天空,“爱尔普兰星还在,你快抓。”
她缓缓伸手向着天空抓一下,再低头闭上眼睛。
“愿望不可以说出来,不然会无效。知道吗?”我说。
“废话。”她睁开眼睛。
“是知道的废话,还是不知道的废话?”
“1。”
“到时候你坐的飞机,我也会朝着天空抓下。”我说。
她看着我,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点个头。
夕阳已下山,天色暗了下来,她的眼神显得更明亮了。
我站起身,双手左右平伸,一步一步,向着海缓缓走去。
“你在干吗?”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