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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车子停在大门前,宫内公惠到底也不好拒绝,只好脱下罩衫走了出来,并且手中拿着印章盒。我请她坐后座,自己坐副驾驶座。车门一关,仓持立即驱车前进。

车子一抵达东西商事的大楼前,仓持马上下车打开后车门。宫内公惠抬头仰望大楼,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

“领奖品是在这么高级的地方吗?你刚才说兑奖处,我还以为是一家小店呢。”

仓持笑而不答,牵着她的手走进大楼,而我跟在两人身后。

仓持让她搭上电梯,带她到五楼的东西商事。柜台的女员工一看到两人,立即起身招呼:“欢迎光临。”

“这位女士中奖了。”仓持说。

女员工一脸心领神会地点头,进到里面的房间,旋即回来对仓持说:“那么,请到三号会客室。”

“三号吗?”仓持推着宫内公惠的背,带她到会客室。那是一间只放了小茶几和廉价沙发的狭窄房间。东西商事里约有十间像这样的会客室。

老婆婆的脸上果然蒙上一层不安的阴影。“排场挺大的耶。礼物呢?”

“负责人马上就来,请您在这里稍后。”仓持的语调变得冰冷。我们留下孤立无援的老婆婆,离开会客室。

当我想问仓持要怎么处置她的时候,山下向我们走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三名属下。

“看来你们兜到一个人啰。她的名字叫宫内公惠,对吧?”山下看着一份档案说。

“是的。我们利用三角签引她上钩的。”

“我知道了。”山下挥挥手,意思是那种事情不重要。他打开会客室的门,其他三个人跟在他身后。

仓持看着我说:“好,走吧。”

“走去哪?”

“那还用说?去抓下一个客人啊。”说完便往前走。

看着仓持快步前进的背影,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在做三角签时的侧脸和当时那张在赌五子棋的屋子里做骗人人的魔术道具时的脸一模一样。

“接下来到名单上第五个人的家。那人叫什么名字?”仓持边系安全带边问我。

“上村繁子,六十八岁,住在东久留米市。”

我很在意宫内公惠的事。她到底会怎样呢?山下他们不可能将奖品交给她后直接放她回家。他们恐怕是打算硬逼她签下契约吧。我的眼前浮现出他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包围,浑身发抖地在文件上盖章的身影。我对此感到自责。

“兜售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还有很多其他的方法。我不知道三角签是谁想出来的点子,不过这是一个没啥经验的推销员也做得来的便利法门。”

我默不吭声,只是隔着挡风玻璃一直看着前方。突然觉得与仓持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让我感到不愉快。我心想:“这个男人果然不是好人。”要不是有一颗冷酷无比的心,根本无法骗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婆,还将他交给山下他们。

上村繁子住在一间老旧公寓的一楼。按下缺角的门铃却没人应门。仓持敲敲大门,结果还是一样。

“不在家吗?真倒霉。”他咂舌。

我心想,上村繁子真走运。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家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老人。一个顶上发量稀疏,七十岁上下的老爷爷。他好像打算要去澡堂,手上拿着洗脸盆和毛巾。蓝色的薄夹克上还套了一件米白色毛衣。

我事后听仓持说,他那一瞬间就看出他是一个独居老人。就算公寓再怎么老旧,也不可能没有浴室。有浴室还跑去澡堂,是因为一个人烧水洗澡还要打扫实在麻烦。老人手上有足够的钱,才能毫不吝惜地花费绝不便宜的澡堂费。

要是当时上村繁子在家的话,或者老人没有拿着洗脸盆走出来的话,大概之后的故事发展就会大不相同了。在这段故事情节中,自然也少不了我和仓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