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2/4页)

谢阿蛮没有听见。谢阿蛮去冲冷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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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浸满了玫瑰花瓣,那是最新鲜的花,还带着未睎的白露,今天黎明时分刚刚采摘下来,送到这里,再由两个少女将每一朵花最中间那两三片择下来,顶顶生嫩,如此挑出的花瓣撒到浴桶里。

那花瓣固然是最嫩的,却不够醇香,故而,又在水中倾注了蒸馏出来的玫瑰花露,水汽氤氲,那味道顺着肌肤流淌,连头发丝都带着香甜。

苏意卿大半个身子浸泡在浴桶中,因着右边肩膀的伤处不能沾水,一个小丫鬟在一边,不停地舀着水,小心翼翼地从她的背后浇下,花瓣沾满香背。

角落里放着四个紫铜炉子,里面烧着乌霜炭木,暖气恰到好处。

苏意卿舒服地几乎要睡着了。

“夫人。”白茶贴在苏意卿的耳边,小声道,“大人还在帐篷外头等着呢,想问夫人可否和他一起用午膳?”

苏意卿一下又瞪大了眼睛,抬起下巴,骄纵地道:“不,不见他,和他说,我还在生气、生气呢,知道吗?”

白茶吃吃地笑了半天,还是依言出去和谢楚河说了。

过了片刻,白茶回来,叹了一口气:“哎呀,大人看过去好可怜的样子,坐在轮椅上,等了那么老半天,夫人又不理他,我觉得旁边的军士看了都要笑话他了。”

这些日子,谢楚河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事情,只道再回原先那处宅子里不安全,让苏意卿一直留在营地里。

他专门辟了一大片地方出来,四周围上了厚厚的幕布,派了重兵把守着。

苏意卿住的那顶帐篷也是分外奢侈,整个都是由小羊皮缝制起来的,地面上先是铺了一层雪松木的板子,又铺了一层百越族织锦的地毯,各色家什都从宅子里搬过来了,一应俱全。

仆妇们也跟着过来伺候苏意卿,得了谢楚河的交代,比先前更加殷勤备至了,变着花样地哄她开心,比如这玫瑰花瓣浴,苏意卿如今每天都要泡上两次,小日子过得可惬意了,可惜肩膀上受伤,谢楚河一步都不许她出去走动。

不过呢,因着那天谢楚河打了她屁'股,她羞愤难当,眼下还在赌气着。

她听着白茶那样说,扭扭捏捏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道:“他还坐着轮椅吗?这么严重,大夫怎么说的。”

白茶不用添油加醋,原原本本地说给苏意卿听:“大夫说,大人的腿骨本来就裂了,前几天还不顾伤势,和人大打出手,总之现在情况非常不妙,若不想以后落下残疾,接下去好几个月都要老老实实地坐在轮椅上,半步不能走。”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手上也是。”

苏意卿低了头,也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样子。

白茶见状,怕她着凉,赶紧伺候着她起身出来了。

仆妇们把浴桶和花瓣等物撤下去了。

苏意卿坐在镜台前,两个小丫鬟帮她拭擦着头发。

在玫瑰露水中浸泡了许久,她的呼吸之间亦带着香气。但是,那又如何呢,谢楚河又闻不到。

她这么想着,愈发地沮丧,把脸趴在案上,撅着嘴,一动不动。

白茶察言观色,试探地道:“我去叫大人进来?”

“不要。”苏意卿死撑着嘴硬,“说了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白茶在哀叹了一声,大人,她已经尽力了,爱莫能助。

苏意卿一个人用过了午膳,觉得没精打采的,就上床去小憩了一会儿。

正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她察觉有人到了她身边,然后轻轻地触摸她的脸。

“讨厌,别吵我,人家困了,要睡呢。”苏意卿半闭着眼睛,似嗔非嗔地道。

口中说着讨厌,却抓住了他的手,贴在脸上,蹭了一下。

他的声音很轻地笑了一下,摸了摸她:“好,你睡吧,我不吵你,我就在边上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