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调虎离山(第9/11页)

刚走到外间,她一面把药包挂在墙上,一面顺口细声地朗诵着几句诗:

我们应该赞美她们——妇女,

也就是母亲,

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乳汁所养育起来的。

没有阳光,花不茂盛。

没有爱,就没有幸福。

没有妇女,也就没有爱。

没有母亲,既没有诗人,也没有英雄。

接着她又重复了一句:

没有妇女,也就没有爱,

没有母亲,既没有诗人,也没有英雄。

少剑波听得清清楚楚,不觉失声喝彩道:

“好美丽的诗句!”翻身坐在炕沿上,道声:“小白鸽!回来!”

白茹调皮地学着剑波的声音:

“快休息,别说啦!说起来没个完,快走!快走!”

少剑波笑道:“别捣蛋,执行首长的命令。”

白茹几步跨进来,故意地行了个军礼,“是!首长同志!奉您的命令来到!”

他俩都忍不住地噗哧笑了。

“你在哪里学来这样美丽的诗句?”

“哎呀!可惜首长同志!”白茹说得是那样天真可爱,“连世界文豪、伟大的高尔基的作品您都不知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是的中学生同志!我没学过。”说着拿出了钢笔和笔记本,“来,你再读一遍,我把它写下来。”

白茹朗诵,剑波在灯光下喳喳写下,写完后剑波又复诵了两三遍,最后向白茹道:

“这是哪本书上的?我要回牡丹江全看一看。”

“我也不知道。”

“那你从哪儿学来的?从学校吗?”

“不,伪满的学校哪能读这样的好作品,这是鞠县长……”

白茹马上停住,因为一提起鞠县长剑波又要难过,白茹已知失口,内心自责地望着剑波,剑波的脸上马上呈现出一种悼念的悲伤。

白茹低下了头,小声而悲沉地道:

“这是姐姐在世时,我听她时常地读着,我学来了!”

屋子里静极了,只有他俩的呼吸伴着嗒嗒的表声……

不知什么时候白茹悄悄地退出,躺在对面东屋的炕上,听到剑波还在辗转翻身,她的心也和剑波一样在想着,想着,睡去了。

半夜陈振仪轻轻地推醒了剑波,杨子荣、刘勋苍、栾超家已站在剑波面前,杨子荣道:

“时间到了!行动吗?”

少剑波看了看表,已是下两点二十分,离天亮有四个钟头,便点了点头道:

“马上按计划行动。”

杨子荣等转身出去,陈振仪叫醒了李鸿义和白茹等人,然后在房内丢下了几双破袜子,几个识字课本,还有一份起草的工作队土改计划,写得半零不落的,还丢下了几支半截铅笔,还有剑波换下来的废绷带、药布、棉花球等。一切安排妥当了,陈振仪问声:

“这样可以了吗?”

少剑波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

正在这时,外面当当的一阵枪声,枪声过后,又听得外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并夹着低沉而严肃的命令声:“快点!南边集合。”

“跟我来!”

陈振仪喊声:“有情况!快走!快走!”

说着队部的五个人一齐跑了出去,随着外边的脚步声去远了,房东扶着门板,对准了门缝看着小分队退走的慌乱场面。

小分队三路,专门围绕几家地主的房子,慌乱地向南退去。惊醒了地主土豪,他们披着破皮袄踏着梯子,从墙头向外望,他们心里真是无比的痛快。

杨子荣小队押着杨三楞正走着,杨三楞喊了一声:

“在这里!在这里!”喊着撒腿往后就跑,正碰剑波的队部五人,李鸿义、陈振仪迎上去,杨三楞还是喊着:

“快点追,前面不远!快!快……”

嘟!嘟!嘟!陈振仪、李鸿义抡起了大肚匣子,一梭子,就把杨三楞打倒在地上。待姜青山和赛虎从杨子荣小队赶了过来,杨三楞已经不喘气了。赛虎撕咬了一阵,随队向南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