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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连索科罗自己也很难回答。

一方面,她一直是一个革命者,起初是为了表达对哥伦比亚M–19游击队的热情,然后又因为利益加入麦德林团伙和“光明之路”。她坚信哥伦比亚和秘鲁政府的邪恶统治阶级要被消灭,心甘情愿地参加了杀戮行动。同时,她被灌输美国政府也有同样邪恶的思想。但是,在美国生活的三年间,她受到了友好公平的对待,心中的敌意与压制也慢慢消失,她发现自己很难再继续轻视美国和它的人民,把他们当作敌人了。

现在,她正在努力地憎恨这三名人质,她告诉自己他们是“一群资产阶级的败类”,但这并未完全奏效……该死,居然没用……因为同情对于革命者来说是一种可鄙的情感。

但是,他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复杂的国家,索科罗非常确定,到那时自己能做得更好,变得更强大,对于心中的仇恨会更坚定。

米格尔坐在房间远端的一把斜靠背椅上,对保德里奥说:“告诉我你在做什么。”他的语气表明这是一个命令。

“我在抓紧时间,之前的咪达唑仑快要失效了。一旦失效,我会马上注射一种静脉麻醉剂异丙酚,它比先前药物的药效更加持久,更适合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从保德里奥的动作和语言看,他似乎从平常那个憔悴得像鬼一样的人,变成了曾经那位临床麻醉学的老师。就像行动开始之前那样,这种感觉让长期把尊严丢在一旁的保德里奥很激动。但是不管是在那时还是现在,对于自己的技能被用于犯罪,而且处境卑微,他并不关心。

他继续说:“使用异丙酚的话比较麻烦。每个人最适宜的药量都不同,血液中聚集大量药物会导致死亡的。所以,起初必须要使用实验药量,严密监控。”

米格尔问道:“你确定你能处理好吗?”

“如果你有疑问,”保德里奥讽刺地说,“你随时可以找其他人。”

米格尔没有回答,这位前医生继续说:“因为我们转移这些人的时候,他们都会处于无意识的状态,所以我们必须保证不会有呕吐物和异物进入肺里。因此,我们在这里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强制空腹。但是,他们不能脱水,所以我通过静脉给他们输液。你说我只有两天时间,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把他们装进那里面去了。”保德里奥用头示意了一下身后那堵墙。

靠墙竖立着一大一小两口打开的棺材,非常坚固,丝绸里子。两个带有装饰图案的铰接盖子都被取了下来,立在旁边。

棺材让保德里奥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指着安格斯·斯隆,问道:“他也要做准备吗,还是不要?”

“如果我们带他走,你带的药足够应付吗?”

“可以。为了不出差错,所有的东西都有储备。但是,我们还需要另一个……”他的目光回到了墙边的棺材上。

米格尔没好气地说:“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个。”

但他仍然思索着,起初麦德林和“光明之路”指明要绑架那个女人和男孩,然后尽快运到秘鲁。棺材是为了运输的时候隐蔽——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美国海关出关检查的虚假故事。一旦到了秘鲁,这些囚徒就会成为有价值的人质,成为“光明之路”可以用来实现特殊要求的高风险谈判的筹码,但是他们的根本目的还未公开。但是,现在突然增加了克劳福德·斯隆的父亲,这对此时此刻会是一种锦上添花,还是增加了无用的风险和负担呢?

如果可能的话,米格尔就会问自己的上级了。但是现在,唯一安全的秘密通信渠道不可用,用手机会留下通话记录。米格尔已经向在哈肯萨克的所有人强调,电话只能用于车与车之间或者车与总部的通话。绝对不能打其他的号码。少数几次必要的外线电话都是用公共投币电话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