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第4/14页)

当开始下山的时候,心里真是感慨万千,脚下的路无比之崎岖都已经根本不算什么了,心里一直在重复着仓央嘉措说的:“世间除了生死再无大事。”下山后第一时间想给厚霖打个电话,厚霖居然跟先知一样提前给我发了微信,此前他并不知道我去转山,或许这就是缘分吧。我跟厚霖说:打心眼里佩服你的毅力,这么艰难危险的条件下你居然连续那么多年每年在坚持转山!厚霖一笑说:今年我已经转了九圈了。

——借此小文以表达我对像厚霖这样对信仰信念坚持不懈的人们深深的敬仰之情。转山转的不是山,是修为,是境界。

转山的“转”

■韩国辉 旅游卫视总裁,中国最年轻的卫视掌门人

我特别喜欢转山的“转”字,出发和结束在一个点上,看似寸步未动,实际已行万里。

我从两年前就有了转山的念头,但直到今年6月才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转山。原因有二:

一是工作忙。2012年,我和厚霖一起去西藏做慈善一起转山,但后来因为我临时有事,不得不折回。今年年初,本来想和厚霖一起,可有事脱不开身,直到厚霖转完九圈回来,我还在忙。

二是身体差。一个生活在平均海拔几乎为零的北京,平时都以车代步的“胖子”要跑到平均海拔在5000以上的冈仁波齐,一步一步走着转山,听起来都很困难。

工作忙好克服,但身体方面的问题确实够呛。我到西藏后,高反果然就来了。我的高反很奇特:在海拔低的扎达有高反,但到了高的地方反而没了;再就是,白天没事,晚上崩溃。在扎达的一个晚上,非常严重,以至于不得不坐110去医院打吊瓶。打完吊瓶之后,虽然很多症状消失了,但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调整了几天,转山开始了,却又在开始时遇到“麻烦”。我们雇的藏民司机不愿意载我们:“看你的样子,转不下来,所以我不跟你转了。万一你转到半路不行了被救护车拉下去,我也得跟你回。”我不服气。不过,这个司机的话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转山在很多藏民看来是很神圣的事,转半圈是很不敬的。

上路!

开始时很顺畅,但几小时后,步履开始沉重,越走越慢。虔诚的藏民、骑着马的尼泊尔人和印度人、健步如飞的背夫,纷纷从我们身后赶来,然后超过我们。千万不要只相信那些文学电影艺术里描述的转山的美好,总的来说,这还是一个体力活儿,你甚至没有力气聊天。

不过在我看来,在转山中还有个特别有意思的事,那就是去看转山的人。

有一个小姑娘,和她的队友走失了,我们把登山服借给她,旁边一个女孩收留她住宿,另一个人给她食物。大家都不认识,但毫无理由、毫不保留,很难得。

酒店里也非常有意思。藏民们在外面搭起帐篷,然后用石头垒一个简单的灶头,做糍粑。尼泊尔人则做咖喱。内地人煮泡面。当大家都开始补充能量时,整个酒店的走廊里,充斥着咖喱味、泡面味、糍粑和酥油茶的味道。那种感觉,很好!活着的感觉!

第二天爬海拔5600米的垭口,凌晨3点就出发,雨雪纷飞,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的人走。8点多,太阳出来,我们已到山顶,回头望去,在惊讶中我暗自庆幸。自己已经走过的这段路在正常的情况下应该在路口立着一个牌子:“前方危险,此路不通!”如果当时是白天,我相信可能真的会因难却步。翻越了最高的垭口就是下山路,爬过山的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几公里路要用脚尖点地,脚很快被磨出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