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5/5页)

这时他们正往餐厅的包房里走,优优和凌信诚走在后头,优优便随口向凌信诚问道:“你妈真的管你很严?”凌信诚厚道地点头,答:“唔。”优优笑问:“真的不让你交女朋友?”凌信诚又点头,又答:“唔。”无论优优问他什么,凌信诚总是这样应答一声,表情虽然友善,交流却难以为继。优优试图让他活跃一些,于是表现出活跃的口气:“那你不跟你爸妈作斗争么?”可凌信诚的回答依然简单:“没有。”优优再问:“为什么?”凌信诚再答:“我有病。”

优优愣了一下,就此停住,不再多问。

也许是因为凌信诚从出生那天开始,就一直疾病缠身,所以他并不忌讳说自己有病。也许他对女孩从没兴趣,所以他也不忌讳在女孩面前,哪怕是在优优这样漂亮的女孩面前,说自己有病。

在信诚公司干了两个多月,优优已经跟着凌家父子,应酬了很多客户。优优确实也算见了世面,北京高档饭店的辉煌和排场,酒席宴上的奢华与铺张,都让她眼界大开,那种感受靠想像无论如何是想像不出的。她想何时见了阿菊,一定要跟她吹吹。阿菊以前在她家的“白天鹅”餐厅,和优优说起过广州的白天鹅饭店,那时的神态是多么神往。可惜那令人神往的物质天堂她俩谁都无缘见识。现在优优可以自豪地告诉阿菊:广州的白天鹅又算什么!比白天鹅更上档次的饭店她也去过,她也吃过!鱼翅鲍鱼也就这样,吃多了也会腻的。最不值的就是燕窝,三四百元一盅,吃完之后都不知吃的什么。

她真的没想到,阿菊不知是否闻到味了,突然一天,她真的来了。

那一天她下班后在街上花两块钱吃了一卷煎饼油条,回旅馆时天都黑了。一进门便有服务员叫她:“嘿,你是五号房吧,有人找!”

优优顺着服务员的手指,目光往角落里瞧,角落里平时总摆着个半残的椅子,从来没人坐的。但此时那张脏兮兮的椅子上,却挤着坐了两个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脚下还放了两个同样大小的行李,从他们脚下的东西和脸上的疲惫来看,显然刚刚结束了一场长途跋涉。优优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哟!你们怎么来啦,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椅子上的一男一女站了起来,男的下意识地拎起了地上的两只提包,女的上来就把优优紧紧抱住。

“优优我真想你!”

优优也抱住了她,这是她离家出走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家乡的朋友,禁不住双目湿润,她连声音都哽咽住了,想说的话一句也挑选不出。

她抱着那女孩的肩头,好半天才鼻涕拖拖地发出了声音:“我也特想你们,我可想你们呢!”

她真的想念他们!想念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这个阿菊,和阿菊的男友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