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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分配的比例。连繁杂的法律手续到税金计算,全都已经做好绵密的蓝图。考虑到耀弘的立场、资产的总额与其年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但是垂死的老人却说出一句足以将这些计划全盘打翻的话来。

把一切财产全给加菜子。

这是老人的意志。不是几分之一,不是几成,而是一切。

这种场合下所说的一切并非常人想象中的--包含动产、不动产等一切资产这么简单的意思。不只股份。还包括他个人所拥有的专利、贩卖权之类权利等等,是所有你能想到的一切。这是一件多么重大的事。

财经界的巨头、幕后黑手、财阀之长、豪杰--他的头街不可胜数。

地位、名誉、财产--不知不觉,他的周围已建筑超这些坚固的壁垒而动弹不得。

还留下期身坐着空间就算不错了。

白手起家爬到近日地位的伟人又在临死前总算察觉这点。

"死了一了百了,管他财产由谁继承都没关系吧?"

"不是这个问题,这当中包含了非常敏感的政治性问题。例如耀弘先生所有的股票都过继给她的话,柚木加菜子就成了关系企业的第一大股东。但她还只是个中学生而已,这当然是不容小看的问题。夏木津先生,企业已不是个人意志能够掌握的东西了。法人有所谓的法人格这种人格,就算是创始者,也不容有这般胡来的行动。"

老实说夏木津根本不关心这些,更没理由该听这家伙说教。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啦,但这是耀弘先生的意志吧,那就照作不就得了。你一开始便宣称自己的话等同于柴田耀弘的话,一路听下来似乎也不见得嘛。"

增冈一时间绪激昂了起来。

"我并非在阐述我个人的见解。我只是在说明事情经纬。叙述到达结论前的种种迂回曲折。你不懂,耀弘先生的个人资产--巨大得超乎想象。"

"借口就少说两句吧。接下来又怎么了?"

增冈勉强将动摇的心情拉回正常的位置上。用他的独特语调继续说:

"--遗嘱写奸好了,现在在法律上也仍完全有效。柴田耀弘的一切财产将让渡给柚木加菜子,这样也好,耀弘先生的意志得以获得贯彻。"

"真是可喜可贺--话说回来,那个--箱子是?"

"箱子?"

--怎么看都像是--箱子。

增冈似乎也习惯了夏木津的超常举动,不理他继续说下去,这家伙的学习能阻力比关口更高嘛--夏木津想。

"只不过一部分熟知内情的关系人提出强硬的质疑,简单说就是他们怀疑加菜子是否真是弘弥先生的孩子。之前发生过冒牌情人事件,这个质疑自然是十分合理。于是在争辩后遗嘱上又追加了一行--确定柚木加菜子是弘弥之女时遗言方具效力。"

"然后。"

这是一项很辛苦的工作,因为知道当时情况的关系人一个也不在了。弘弥本人也已去世。明明才只是十四年前的事而已,战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增冈露出厌恶的表情。由此可知受某团体指派来执行这项重大任务的就是增冈本人。

"这种事问本人不就得了。"

"说得倒简单。"

果然错。增冈算是个相当扑克脸的人,不过夏木津发现还是能从他眉毛的形状与鼻孔的大小看出他的心情,这张脸表现出一切辛劳都一积蓄在这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