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实验(第2/4页)

私下里,马斯特斯认为金赛的性爱研究虽然很勇敢但有缺陷,仅依赖于病人的回忆而不是临床的观察。马斯特斯认为金赛对于医学研究的缺乏破坏了他探寻确定答案的过程。批评家们指出,金赛的许多志愿者住在监狱或拘留所,很难代表社会环境下的普通美国人。在金赛的一生中,即使是潜在的伙伴,比如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都肆意抨击他,说他枯燥的临床语言〔用“发泄”(outlet)一次来表示性活动〕“将性爱和排泄混为一谈”。注意这些攻击之后,马斯特斯对于自己的研究工作始终保持着一种隐蔽的状态,意识到任何新闻都可能妨碍到他的努力或吓跑像华盛顿大学校长伊桑·谢普利这样的支持者。“我一直都很好奇,金赛如何能够忍受那些对他的研究工作持高度偏见的评论。”马斯特斯说,“在我看来,他也许犯了一个策略性的错误——对于每一篇发表的批评文章都真诚地尝试回应。”马斯特斯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马斯特斯和约翰逊明确划清了自己和金赛之间的区别,他们要做基于事实的医学研究,而非模糊的不精确的观察。在他们第一本书出版了近10年之后,他们才讲清楚自己调查的实质:

尽管金赛的研究成为了社会学调查研究的里程碑,但它并不是用来说明人类对于性刺激的生理或心理反应的。在没有回答以下这两个问题之前,这些人类性爱行为的基础无法确立: (1) 在有效的性刺激之下男女的生理反应是什么?(2) 在有效的性刺激之下男女为什么会有这些表现?如果人类性功能不全的问题想要得到根治,那么医学专家以及行为学专家必须解答这些最根本的问题。

在他镶着木板的狭小办公室里,马斯特斯提供了一个总体视图,用制图师的精确记述了人体在性反应时的每一个扭曲和转身。这种临床的视角让格布哈特非常着迷。在金赛去世之前,格布哈特就已经和他讨论过一个研究基础解剖和生理的类似的项目,但两人都不是医生出身,所以无法进行这种直接的研究。他们也不认为印第安纳大学的校长会同意这类项目,所以格布哈特很好奇马斯特斯是如何开始这么一个狂野而雄心勃勃的实验的。

坐在马斯特斯身旁,约翰逊一声不吭地仔细听着。“吉尼(Gini)”——现在她更喜欢人们这么叫她——看着他讨论一些最初的发现,然后在书架上存放的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她非常信任地点着自己的头,就好像亲眼目睹过他所描述的那些东西一样。“这是一场彻底的启示——从没有其他人这么集中地这样做过,”格布哈特说,“他们证实了我们对于自己的血压、呼吸,当然还有器官本身反应的研究是多么匮乏。他们只是教育了我们。”非常保密地,马斯特斯提到了他们是如何聘请妓女以及其他有偿志愿者来研究女性性高潮,也许这是他们最大的秘密了。

“你是如何观察性爱过程中阴道内部以及宫颈的?”格布哈特询问道。

就那一点,马斯特斯透露说,他们想出了一个装置用来以影片的形式记录女性的性高潮。“你想看看吗?”他挑逗地问道。

格布哈特,有点目瞪口呆,点了点头。比尔和吉尼招呼他跟随他们进入了旁边一间绿色的检查室。在这间近乎空荡的房间中间放着一张躺椅,护墙板上装着电插座。这另一台机器,用格布哈特的话来说是“一个马达驱动的树脂玻璃阳物”。马斯特斯,机器骄傲的发明者,在解释这个小玩意儿的时候透露出十足的满足感。

“你想不想看看它工作的样子?”马斯特斯问道。

尽管这个问题让格布哈特大吃一惊,但很快他还是同意了。约翰逊去了另外一个房间,数分钟之后带回一名匿名的头戴枕套的女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