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7/8页)

刀光一闪,波雷往身旁一瞥——发现了达芙妮。

屋里的一切动作,甚至就连他们的呼吸,都在一瞬间静止了。H.M.和丹尼斯原本一左一右走向布魯斯,此时也都僵在原地。风雨都已销声匿迹,更显得屋内静得骇人。

“亲爱的!”罗杰·波雷说。

见达芙妮惊惧交加,他的表情顿时难以形容地温柔动人,甚至连身形也显得高大了几分,俨然一位溺爱女儿的老父亲,而不再是十余年前那个优雅迷人、意气风发的波雷了。

“我已决定离开,”他脱口而出,“早在下午来这儿之前就下定决心了。新的去处,新的角色,我该不该说还有新的乐趣?你一定会和我同行吧?”

“跟你走?”布鲁斯瞪大了眼喊道,“跟你走?喂,她可是触发警方这个圈套的人!”

“安静!”亨利·梅利维尔爵士断喝,但为时已晚。

“你……说什么?”

达芙妮棕金色的秀发凌乱披散,裙子与外套上都污迹斑驳。她紧贴墙壁站着,恨不能穿墙而走。灰色的眼眸一片茫然,但胸脯急遽起伏。罗杰·波雷拎起她的一只手,无比和蔼地用自己执刀的那只手抚摩着它。

“听着,嗜杀的朋友,”布魯斯·兰瑟姆几乎在愤怒中丧失了理智,“达芙妮从没真正爱过我,但她自己并没意识到。我也一样弄不清自己的感觉,直到……不管怎样,反正你早该滚去布罗德莫③了,达芙妮天天提心吊胆,再也不愿让她母亲和你在一个屋檐下多呆一天。她写给我那张‘我爱你’的字条,只不过是引你出洞的计划中的一部分。搞清楚了没有?”

“了解。”波雷说。

他的刀锋亮出最后一道光芒。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道,是因为早在他话音未落之时,身后黑漆漆的门里便突然伸出一条手臂,轻轻松松就锁住了他的脖子。随即又一条手臂极为娴熟地将波雷的手腕拧到背后,紧接着把波雷的小臂一扭,令他疼得龇牙咧嘴,刀子也应声落地。

两名警员毫不客气地将波雷从后面带走了。马斯特司总探长同时现身,身后跟着一名身材结实的警探。

“呼!”马斯特司如履薄冰般躲闪着H.M.的目光,“我还以为——呼!——还担心我们来迟了一点点呢。”

“喔,”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的呼吸声都在哆嗦,“你怕来迟了一点点,嘿?你怕你们来迟了一点点?”

“喂喂,别大发雷霆嘛,爵士!”马斯特司仿佛也被这里疯狂的气氛感染,大吼起来:“我们的车陷在泥潭里了,暴雨把路面糟蹋得不成样子。我从没这么狼狈过,好在没铸成大错。”他停了一下,“我们接到一个从克罗布拉打来的电话。”

H.M.的双手垂到身侧。

“克罗布拉,”他念叨着,“喔!安吉拉·菲普斯?”

“没错,爵士。但她已经是——”马斯特司匆匆瞄了达芙妮一眼,咳了两声,“无论如何,我们会从总部派一名病理学家去检验遗骸。”

“在我说的那地方么?”

“噢,啊。正是那里。”

H.M.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摘下帽子,威严的脸庞如释重负,潮水般的咒骂几乎就要喷薄而出,那一堆污言秽语估计能把十几个大喇叭给比下去。但还不到时候!

他碰了碰丹尼斯的胳膊。

“孩子,”H.M.温和地说,“今天下午你一直纠缠于某个问题,而我那时还不能告诉你(该死的,我不能!)是因为,那说不定只是我异想天开而已。这个问题就是:兰瑟姆的便袍究竟有啥奥妙?”

“然后呢?”丹尼斯问。

布魯斯笑得前仰后合,好容易才缓过劲儿来。贝莉尔·韦斯轻轻走进房里,来到布魯斯身旁。

“你还记得那便袍放在什么位置吗?”H.M.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