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九章(第5/5页)

“是你呀!是你呀!”他一迭连声地说。“你是怎么来的?……唷!你的裙子都湿了!”

“我爱你!”她搂住他的脖子回答说。

这次得手以后,每逢夏尔一大早出门,爱玛就快快穿上衣服,蹑手蹑脚地走下石阶,往河沿而去。

可是,碰上给母牛铺的垫板抽去的日子,她就只得沿墙脚在河边往前走了。陡峭的河岸滑溜溜的;她用手紧紧攀住丛丛枯萎的桂竹香,生怕掉下去。接着要穿越犁过的农田,她高一脚低一脚地径直往前走,纤巧的靴子不时陷进泥里去。裹在头上的披巾,在草场上迎风飘拂;她怕牛,慌忙奔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时,她脸颊泛红,全身上下散发着树木、青草和晨风的清香。这时罗多尔夫还没醒呢。她一进他的卧室,就像把春天的早晨带了进来。

沿窗悬挂的黄色窗幔,悄悄透进凝重的金黄光泽。爱玛眨着眼睛,摸索着前行,挂在头发上的露珠,宛似一道黄玉的光晕,围住她的脸庞。罗多尔夫笑着拉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事后,她在屋子里东张张西望望,打开柜子的抽屉,用他的梳子梳头,在他刮脸的镜子里端详自己。床头柜上,水瓶旁边有个大烟斗,就跟柠檬和方糖搁在一块儿,她常爱把这烟斗衔在嘴里。

两人话别得足足花上一刻钟。这时爱玛会哭上一阵;她真想能永远厮守在罗多尔夫身边。有一股她无法抵御的力量,在把她朝他吸去,她简直到了不能自已的地步,以致有一天,他瞧见她不期而至时,竟自蹙起额头,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啦?”她说。“不舒服吗?告诉我呀!”

临了他还是神情严肃地说了,她这么来访很不谨慎,会招来人家闲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