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八人晚宴(第3/4页)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真是这样,”谭波小姐用她那柔和的声音说,“关于这一点——奎因先生,你认为呢?我确信你对这一非同寻常的案件已有初步的推论了。”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埃勒里沉思着,他面无笑容,眼光落在桌巾上,“但是这一非同寻常的案件就不是。我应该这么说,博士,如果没有下述这个事实的话,您方才的说法就抓住了本案的基本真相。而很不巧的是,这个事实不符合您的推论。”

“那是什么呢,奎因先生?”玛赛拉屏息地说。

埃勒里摆了摆手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科克小姐。很明显的,这桩谋杀案一点也不混乱——不像你父亲坚称的那样——实际上,是有脉可寻的。”

“有脉可寻?”麦高文皱眉说。

“没错,如果只有一两件或三四件事物被倒置,那我会同意那是混乱。但是当每一样东西都被倒置,当每一样东西都要令人迷惑——暂且这么说——那这个混乱就失去意义。当它变成有脉可寻的混乱,就一点都不混乱了。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被用同一种方法弄乱,每一样可以移动的东西都被倒置。你不觉得这像在暗示什么吗?”

伯尔尼慢慢地说:“胡说,奎因,胡说,我不相信。”

“我感觉到,”埃勒里笑着说,“谭波小姐听懂了我的意思,伯尔尼先生也许更同意我的话,是吗,谭波小姐?”

这位娇小的女人优雅地耸耸肩说:“奎因先生,你是不是要说,这里与谋杀有某种联系,或是涉及谋杀的某人,要用‘倒置’来代表某个意义?这个人把每样事物倒置,是在指出关于某人的某件事是相反的。如果我说得够清楚?”

“乔·谭波小姐,”唐纳德·科克叫道,“你不能相信这个,这——这太离谱了。”

她瞥了他一眼,他立刻沉默地退缩了。

“这是很玄的,”她低声说,“但是在中国,你得接受很多稀奇古怪的事。”

“在中国,”埃勒里笑,“你显然使你那本来就敏锐的头脑变得更聪明了。谭波小姐。”

伯尔尼嘲笑地说:“这也值得废话连篇,我亲爱的谭波小姐,如果你的书有你说的一半奥妙的话,恐怕我们和书评家就有事干了。”

“菲里克斯,”科克说,“你太无礼了。”

“谭波小姐,”卢埃斯小姐轻轻地说,“她确实知道她在说什么,真是才华横溢!我不知道你怎么能懂这么多,谭波小姐。”

这个娇小的女人脸色变得惨白,握住酒杯的小手正在颤抖。

伯尔尼同样冷酷地说:“我想,唐纳德,你已经找到一个新的赛珍珠,但是现在看起来,你更像是发掘出一个女的福尔摩斯。”

“他妈的!”科克咆哮着愤怒地站起身,“这是我听你说过的最下流的话,菲里克斯,把它收回去……”

“逞英雄啊,唐纳德?”伯尔尼说着,抬了抬他的眉毛。

“唐纳德!”科克博士喊了一声,这个高大的、头发蓬松的年轻人坐回去,气得直抖,“够了!菲里克斯,我相信你会对谭波小姐道歉的。”他低沉如雷鸣般的嗓音中有钢铁般的旨意,令人不敢违抗。

伯尔尼没发火,他轻声说:“我并非有意冒犯,谭波小姐!”但是他的黑眼珠闪着诡异的光。

埃勒里清清嗓子:“嗯——全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他轻弹他的玻璃杯,看着里面清澈透明的红色液体。

“但是,天哪,”玛赛拉尖声道,“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知道,乔,你说……奎因先生,谁会做这样的事?把所有的东西都倒过来?凶手吗?还是那个可怜的死者?”

“别这样,玛赛拉。”麦高文说。

“不是被害者,”卢埃斯小姐从喉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已经死了,亲爱的,就我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