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互助相帮,才是商帮(第8/20页)

一番惊心动魄,郝师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声说:“既然不打了,赶紧把绳子松开,给古大人包扎伤口。”

古平原只是皮外伤,他要趁热打铁,不肯休息,包扎一毕就来见程学启。

“这你总该说了吧,玉锁是哪里来的?”一见面程学启就问道。

“这是你儿子小善的长命锁,我说的没错吧?”

程学启怔怔地望着古平原:“确实如此,这么说,小善在官军手里。”

“不,他和嫂夫人还在三河镇。”古平原徐徐道来,把怎么在英王府遇上程夫人和小善,程夫人如何重重拜托一五一十讲个清楚。

“唉!”程学启听完重重一捶大腿,懊恼地摇了摇头。

“程老兄,不是我说你,你这事儿可办得太莽撞了。不怪古大人方才严词责备,你这一赌气可好,连累妻小,祸及乡邻,如今可不是骑虎难下吗?那陈玉成要真是对你笃信不疑,何必把你的妻儿留在三河镇的王府里,我要是没记错,小善是你的独子吧?这分明是对你存有戒心,留为人质。他又把你这一万人放在最难打的北面,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这是保存他自己的实力,把你摆在前面去挡刀嘛。”郝师爷瞧准了程学启正在心思摇晃之时,连着上了几副烂药,把陈玉成说得卑鄙之极。

“一时冲动,此刻我也后悔了。”程学启不自觉地低声说了出来。

郝师爷闻言大喜过望,古平原却还怕他反悔,又接着拧了一股绳。

“程老兄,你就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令堂想一想,她老人家那么大岁数了,知道你为了她而反朝廷,心里还不得难受死,说不定此刻就在家中流泪。”

郝师爷佩服地看了一眼古平原,前面说的这些都还罢了,最后这一句纯粹是熟透人情事理,推演人心得出的结论,准还是不准,就看程学启的反应了。

古平原一点没说错,程母为人更是忠义,她是一百一千个不愿意儿子造反,得知程学启为了给自己报仇投了长毛,整天在家伤心落泪,只不过受伤卧床无法阻拦而已。

“古大人,你别说了,我决心降朝廷,可有一样,见不到老婆孩子可不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能拿他儿戏。”

这确实是个难题,人在三河镇英王府,中间隔着陈玉成的大营,硬攻去救肯定没有希望,只能智取。古平原想了一个主意,犹豫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程老兄,不瞒你说,英王府的王妃是我旧识,她这个人心地善良,在家时就是个孝顺女儿,也必能体察别人孝悌之心。我在这上面打个歪主意,说来真是亵渎了老夫人。老夫人受伤一事,尽人皆知,如果程兄派人去接小善,就说老夫人病情有变,只恐不久于人世,临终之时见不到这个唯一的孙儿闭不上眼,我想英王妃一定能放人。”

郝师爷见程学启拿不定主意,反复劝他事急从权,程学启思之再三答应了,可是又犹豫道:“要是绕过城东到我这儿来,那就要过陈玉成的大营,我担心路上出事,可要是把人送到乔大人的军营里,又要过黄文金的战线,一样不放心,更何况这两个地方不多日难免恶战,妻小在此不是办法。”

“那就奔南走。”古平原在心里想了一下安徽省图,“要是程大哥信得过我,把嫂子和令公子接到我家去暂避一时。我家在歙县,一路往南风平浪静。”

“这是个好主意。”郝师爷拊掌称善。

“那就拜托古大人了。”程学启也绽开笑容,唤过一名老家人,“这是庆伯,我家的老仆,内子见了,就知道确是我派人接她们母子。”

“至于这封洪秀全写给我的亲笔书信,信中许诺我,只要打下合肥,便封我为王,为表诚心,我这就烧了它。”

“且慢。”古平原要过信略一过目,拿过一把小刀将信的上下款裁掉烧了,只留下洪秀全的笔迹,“这信将来或许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