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求亲(第3/4页)

罗敷也不是当初那个两眼一抹黑的民女了。将方琼的书信看了又看,试探着得出结论。

“冀州牧开始……打咱们白水营的主意了?”

白水营在冀州地面上,一直和冀州牧相安无事。

但暂时的平静,并不代表永久的和睦。

时局急转直下,天子都死活不明,整个天下大约很快就不姓刘。各路军阀诸侯也立刻胆肥,开始了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竞赛。

白水营就是遨游在邯郸附近的,其中一只虾米。

坊间风闻,冀州牧已经开始加速收编民间武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不少杂牌军都销声匿迹。

要么改姓了方,要么……就永远消失了。

此时的冀州牧方继,号称坐拥七十万大军,睥睨天下群雄。

方琼还特意提到,几个月前和秦夫人的“擦肩而过”、“惊鸿一瞥”,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因此他衷心希望,能与夫人缔结良缘,今后定不相负。

罗敷咬唇,飞速思考。方琼怎么会找到此处的?

谯平点点头,对她的这个判断表示同意。

“主母作何想?”

方琼骤然来信求娶他家主母,信中的措辞还如此的不见外,谯平也着实懵了好一阵。不得不怀疑,主母难道跟方琼有什么暗地来往?难道她并非真的“主母”,而是跟方琼里应外合,一番苦心策划,为的是夺取白水营?

方才那一番闪电诘问,剔除了这种可能性他自诩还有些识人的眼光。她完全跟方琼没勾结。

这才敢重新信任她。

而罗敷却已经不太信任谯平了。他早就开始怀疑她,却把这怀疑深埋在肚子里,跟她配合地玩着主母和忠臣的扮演游戏,直到迫不得已,才开口相询?

“遇事听子正兄的。”

她心里再次暗暗啐了一口。要是谯平想息事宁人,把自己送出去“和亲”呢?

她眼中闪利光,长跪而起,以进为退,冷冷说道:“先生不是吩咐了吗,‘诸事子正代管’。先生的印绶也在你手里,你何必问我怎么想。”

谯平也不急躁,跟着站起来,门帘掀开一条缝,向外眺望了一眼。

他似是无意,说道:“这个决定本不该我来做。论亲疏远近,十九郎才是唯一可以给你做主的他倒躲得干净。机灵用的不是地方。”

罗敷喃喃道:“十九郎?给我……做主?”

回想那些书本里的三从四德,从夫从子什么的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她突然仿佛一下子想明白好多事。王放已消失二十天了吧……

难道就是为了躲这件事?

“十九郎去做什么了?”

谯平回头,“难道主母知道他在何处?”

这句话重新带了试探的意思。

其实营中不少人早就预料到危机将至,开会商议的时候,十九郎毛遂自荐,说要出去“想办法”。可问他要去哪儿,做什么,他却缄口不言,说什么“讲出来就不灵了”。

谯平觉得这孩子也掀不起大浪花儿来,多半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自逞能耐。嘱咐一句别惹事,就准了。

而十九郎至今没回,说明大约没找出什么办法来。谯平知道不能指望他,于是果断开始行动,让全白水营开始备战。

难道“主母”知晓十九郎在何处?

罗敷对上谯平询问的目光,咽回到口的话,摇摇头,表明自己不知。

忽然屏风外面有人声唤。谯平让进来。

从人带进来一个虬髯大汉。风风火火的迈进来,扑面一阵风。

罗敷长跪而起,“淳……淳于通?”

淳于通朝她马马虎虎一躬身,‘见过夫人。”

又对谯平粗声粗气地说:“我在邺南只剩五百人马。都带来了。路上碰见方家的信使,就顺带把信抢过来了,免得他们过来聒噪!”

一卷小竹简丢在席子上。谯平拾起来,扫了一眼,然后十分平静地看了看罗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