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你啊。”裕王抱了她,顺着她的长发:“有时候本王喜欢你够聪明,有时候本王又恨不得把你打傻喽。这时候你若出去,太平天国的人肯定会杀了你。”他轻笑:“若是你在围猎场倒戈,死在本王手上,多少也还算壮烈,这出去死在太平天国余孽手上,两面不是人,何苦来着。”

唐黛不想就这么被说服,这就跟辞职一样,往往很难开口,但是若是开了口没结果,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若王爷当真替小民着想……小民想请王爷替小民指婚。”

裕王一怔,果然,这才是你的目的么……他声音依然无波无澜:“指婚……你想嫁给谁啊?”

唐黛不应,他便换了问题:“你和本王同榻已久,他不介意?”

“小民……小民没有问过他。”

“你问过他之后前来告诉本王。”

唐黛穷追不舍:“王爷您是答应了?”

裕王突然起身,开始穿衣:“你求本王的事,本王一直在答应,从不曾拒绝。”

他拂袖而去,并没有说他去哪里。这帐中的两个女子都曾与他颠鸾倒凤,但谁关心他去哪里?

榻上的何馨语带嘲讽:“你觉得他真的会放你离开?”

“我不知道。”唐黛仰躺在榻上:“可是这样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成与不成,总是要试一试。”

“虽然我并不愿意你离开,但是我也希望他能够守信。”她侧身伸手拍拍唐黛的肩。

帐中骤然安静,外面传来兵士们低声的说笑,篝火燃出哔剥的声响,长夜犹漫。

秋猎结束之后,是十月中旬了。

唐黛回到浮云小筑时发现迟容初竟然还在,她有些不敢面对她。不管什么理由,杀夫亦是血海深仇。她挽着何馨的胳膊走过朱漆雕祥云、珍禽的走廊转阁,迟容初一直跟着。她脸上的脂粉打得极厚,遮去了眼角眉梢的痕迹,唐黛只能从她的目光看出内中的沉郁。

唐黛吩咐家人打水,迟容初也跟着忙去了。唐黛颇有些担心:“何馨,你说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对付亲手杀死你丈夫的人?”

何馨也在望着迟容初退下的方向出神:“如果我化悲痛为力量,那么也许现在我会跟着太平天国残余的势力转移,以待时机,东山再起。如果我儿女情长,失去他我活不下去,我会留下来,舍我残生,拼个鱼死网破。”

她回眸看唐黛,神色凝重:“她应该不会硬来,现在开始,小心饮食果品,一旦发现任何异常,叫你的暗卫救命吧。”

唐黛却没有心思管这些,她洗完澡便去找寒锋,一别十几天,她居然有些想他。这感觉很奇怪,她和裕王一睡三年,但他去哪她从来不想,和这寒锋真正相处并不久,心里却总是记挂着。

那时候寒锋在后园浇灌花草,闻声赶出来时唐黛坐在前厅相候。他也不顾下人在场,当下便拖了唐黛,一路进了书房。唐黛能感觉他握着自己左手的力度,她突然觉得安心了很多。

寒锋关了房门,突然返身紧紧地抱住了唐黛,唐黛身上有着沐浴之后留下来的浅浅花香,他在她颈间嗅了一阵,才放开手。良久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唐突:“和谁一起出去,游玩了这么久?”

唐黛第一次进他的书房,这里完全不同于浮云小筑,随便一个玉人骑马的摆件便是从西汉时期流传下来的珍物。香樟木的书架保持着原木的颜色,偶尔的切面可以看见深色的年轮。完全不同于唐黛看完便丢的习惯,寒锋的每一本书都保存得极好。

大凡写手都有这么一个毛病——爱书。就算是其实根本就称不上文人,却也不妨碍他们对于文字的热爱。

唐黛信手抽了本,好死不死竟然是含珠的,此时看到这本书,她心中有些讶异:“我以为你就看些《菜根谭》之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