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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榆来到西屋,看见郑槐衣服也没脱,随便横在了床上,他已经从马庄回来了。东屋传出来父亲打鼾的声音,一抽一抽的。郑榆脱了鞋子,在大哥身边躺下来,心想,弟弟真的死了吗?

天色快亮的时候,郑杨出现在了公路上,他刚从村子南边的麦地里醒来。他模糊地记得,在傍晚的时候,有人踢了他一脚,他以为是二虎,但是一抬头却碰见了大哥的目光,并且大哥骂他屁用不作,快回家吃饭。接着又被踢了一脚,他就只好爬起来抹着眼泪朝家里走。走着走着,小杨觉得已经到了家,就躺到床上去,但是感觉席子很扎人,于是就只好跪着继续睡去。他在梦中听到有人一直在喊他,让他回家。这不是已经到家了吗?他抬了抬眼皮没抬得动,就不再理睬他们了。郑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跪在麦茬上,四周是刚刚点上玉米的麦茬地。他晃了晃惺忪的睡眼,辨清了回家的方向。他时不时瞅瞅路两边的杨树,树上的知了猴已经出壳了,正等着他去捉呢。以前他总是起得很迟,刚出壳的知了要么被人家捉去了,要么爬上了树梢。这一次可真早啊。远远的,一个黑影推着小推车朝小杨走来,他认出来那是原先的生产队长。小杨想他妈也该起床到井台挑水去了。这时,队长看见了前面的小杨,喉咙里发出“啊”的一声,就像一只鸭子突然被谁掐住了脖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