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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花和谈默同时转头看见了。荔枝花一把拽住我,把我往椅子上一按,使我重新坐到湿漉漉里,示意我不动声色。然后,对谈默挥挥手说:“谈默你别看了,妹妹发育了,男孩不可以看了。”谈默慌忙掉过头去。我手里捏着第六只被敲破壳的山鸟蛋,呆呆地坐在那里,什么胃口也没了。

晚饭后,大家都散得差不多后,荔枝花就对谈默说:“谈默,你妹妹来红了,走不出去,你是男孩子,脱个光膀子不要紧,把汗衫脱下来让你妹妹缠腰间,遮一遮屁股吧。”谈默赶紧脱汗衫,他爸爸突然板着脸,一把扯住他的汗衫下摆,不肯儿子往下脱。荔枝花愣住了,看看谈默,又看看他老子。黑黑胖胖的谈厂长说:“我的个妈呀,荔枝花,你不能这样护你女儿,脏我儿子的汗衫,就不怕孩子倒霉?真熊,你真熊啊你,孩子刚考上,到南方上大学我正心揪揪的呢,你咋想起来这么个脏主意?”

“啊呀,还讲这个啊,这哪是什么脏啊,八竿子打不着的,迷信迷信。”荔枝花嬉皮笑脸说,“这什么呀,没有这个

讲究的,何况安芬还是谈默的媳妇呢。”

“你别不知天高地厚,扯那么远干什么,干什么。”谈厂长一手拽着谈默的衣服,一边把谈默往他老婆身边推。谈默妈妈一把接过谈默。我求援似的望着谈默妈妈,说,“阿姨,我……”话没说完,谈默妈妈在我面前,第一次拉着脸,骂了一句老小都不要脸,拉着儿子就走了。厂长瞪了荔枝花一眼,也跟着老婆孩子屁股后面走了。

荔枝花气得砸了一个杯子,然后三下五除二,就脱了自己的衬衫,替我缠住腰,遮住屁股。荔枝花只穿着一件小背心,两个奶子被勒得活灵活现。她叼着一支烟,大摇大摆地带着我,乘公交车回到家,一路上不知道招惹了多少鄙薄目光。回到家,一关上门,我就挨了荔枝花一巴掌,她骂道:“死样你,早不来晚不来,弄到人家酒席上来,害老子受气!”

我委屈地哭起来。荔枝花跺着脚说,“哭你妈个头,都成人了,以后给老子小心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