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乐园(第9/12页)

正是有许多人看了晚报上那篇文章,才告诉了小龙,小龙就找到了报社,报社又告诉了老鲁的地址。接下来小龙便开始诉说家史了。

小龙的家在郊区,母亲是名小学的代课教师,父亲刚开始做点小买卖什么的,手里有了点钱便开始去赌,赌来赌去的就赌大发了,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气不顺回到家便打老婆骂孩子。小龙母亲有些文化,人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挨了打,又好面子,到外面也不敢说。脸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她对同学们和同事谎称不小心摔的,其实人们心里都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不说,别人也不好点破。

最后一次,小龙父亲又输了,他没法还钱,便提议让老婆去和赢钱的人睡三天,赢钱的人同意了这个条件。父亲便分不清东南西北地做老婆的工作,小龙母亲自然不同意,哭喊着和男人厮打起来,打来打去,小龙母亲失手把小龙父亲打死了。母亲就被判了无期徒刑。

这是小龙讲述的,老鲁的老伴听了直抹眼泪,老鲁也直叹气,他们一起恨那个丧失人性的男人,同情被判无期的女人,还有眼前这个小龙。小龙已经无家可归了,家境又变成了这个样子,老鲁想不收下小龙,良心上已经不答应了。他们只能收下小龙了,按老鲁的话讲:一只羊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老鲁知道这个比喻不恰当,但就是那个意思。

小龙只讲了一半实情,后一半没讲,这就给小龙以后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小龙的母亲被判刑后,小龙便失学了。没人供养他,他只能失学。后来就来到了城里,整日里饿着肚子在街上闲逛。他的原意是进城找到监狱去看母亲,母亲没有找到,却找到了老赖一伙人。老赖年龄并不大,也就是二十来岁,这伙人都管他叫老赖,小龙认识他之后便也跟着喊老赖。他们整日里游手好闲,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无外乎偷个钱包,欺负个女孩子什么的。小龙为了吃饱肚子,就加入了老赖一伙,因小龙初来乍到,扒艺不精,他只给老赖一伙当个二传手什么的,然后就去馆子里吃饭,老赖等人喝酒吃肉,小龙不喝酒,也不会喝,只吃饭、吃菜。酒肉吃过了,这伙人就专骚扰女孩子,女孩子们在路上走得好好的,一伙人拥上去占人家的便宜,每次都搞得女孩子很狼狈,狗咬似的叫。如果女孩子扔了包,掉了手机什么的,他们也会顺手牵羊。老赖等人也有发一笔的机会,那时老赖等人便很张狂地去桑拿、去洗头房找小姐,有时也把这样的小姐领回他们租住的平房里,神神鬼鬼地搞一些老赖等人感兴趣的事。小龙知道老赖等人搞的一些名堂,但目前为止,他对那些名堂还不感兴趣,老赖也不让他参加这样的活动。

如果这样下去,小龙的未来还未可知。就在小龙不太情愿地随老赖等人干这些勾当时,情况发生了变化。“严打”开始了,公安局早就盯上了老赖这一伙,在一天深夜,扑进了老赖等人租住的房间里。老赖等一伙就炸了窝,老赖跑了出去,其他人被抓走了。小龙那天晚上没去老赖那住,因为他还不是老赖一伙的核心成员,他只能去住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小龙躲过了这一劫,无处可去的小龙便又开始在大街上游荡,望着路边饭馆的橱窗咽口水。晚上回到候车室,一个热心的晚报读者正在读《好人老鲁》那篇文章,那位好心人便给小龙出主意,让小龙去找这位好人老鲁。

接下来就有了以上发生的故事。

小龙的加入无形中给老鲁居住带来了问题,三个孩子怎么住都不太合适。老鲁和老伴商量来研究去,两人决定搬出去住。这栋楼的前后,有一排平房,那年唐山地震之后,为了防震盖起来的平房。现在已经成了中转房,动迁户的临时住所,老鲁有这个主意时,刚有一批动迁户迁到新居去,新的动迁户还没到,有一些房子正空着。这一带房管所的所长老鲁熟,三说两说,老鲁便租到了一间。这样,老鲁和老伴便搬到楼下的平房里去住了,楼房里,雨思的学习任务重,自己住一间,小菊是女孩子也只能住一间,小龙睡在客厅里,这样一来,问题便得到了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