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的补给(第8/9页)

久高很想暗中监视一下1542室的钥匙箱,可是万一被恐吓者察觉还不知道将受到怎样的报复。再说干部会议的时间也快到了,今天开的是有关增建新本馆的重要会议,已退居幕后的前川礼次郎也将出席,是个绝对不能不参加的会议。如果对方是看准了这一点才限定两小时的,那这个对手是太可怕了。

他觉得命令部下暗中监视也有危险,因为他总觉得饭店内部也有敌人的眼光在闪动着。

会议开得乱糟糟的。新本馆增建案早已在干部会议上定了下来,可是因为后来建筑材料费和人事费猛涨,必须大幅度调整当初所定的资金计划。人们期待着对数字颇有研究的久高能发表一通很有说服力的宏论,可是久高因为刚和那个来历不明的恐吓者打过交道,至今还有点神不守舍,所以对前川礼次郎提出的问题也不能作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此外,他还把一份极其重要的资料忘在经理室里,直到人们要他发言的时侯,他才慌忙叫秘书赶去拿来。

“你今天怎么啦?这可不象平日的久髙君呀。”前川礼次郎终于露出了不满。

等好不容易从会议中解放出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六点钟了。前川礼次郎一向主张“一个小时以上的会议毫无意义”,可今天由他主持的会议竞足足开了三小时以上,可见会上的争议有多激烈了,

为了刺激一下疲惫已极的身心,久高不露行迹地朝1542室的钥匙箱瞥了一眼,那个信封已经不见了。三十万元已落进了恐吓者的腰包。钥匙箱里没有钥匙,莫非房里的人已经回来了?

久高很想看看斯温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预定离店时间是明天,要想看清他的相貌,也只能在他办离店手续的时候,久高决定今晚住在饭店里。斯温森本人是不是那个恐吓者不得而知,但他和这事有关是肯定的。

不管怎么说,他有必要把这伙握着主宰自己的社会生命的王牌的人认认清楚。

久高要帐台会计主任在1542室斯温森离店时悄悄给他打个招呼。

第二天早晨八点钟,会计台的电话来了。久高因为不知道斯温森什么时候动身,连睡觉也没敢脱衣服、一接到消息使匆匆赶到帐台。

“那人就是斯温森先生。”

出纳员在暗处朝一个外国人指了指。那人是个高个子红脸大汉,久高根本不认识。红脸大汉正露着充分睡眠后开心的笑容和前来接他的日本人大声交谈。

他们在谈什么听不清楚,看样子是在确定今天的活动计划。

美国人那副轻松坦率的样子里丝毫没有恐吓者的阴翳。不过他那股高兴劲说不定正来自于从久高那里诈到了钱。

久高无法弄清这个问题。斯温森结完帐、办好离店手续走了,登记卡上没有写明去向。这个也许诈取了久高三十万元钞票的外国人迈着悠闭的步子消失在近夏时节早晨浓烈的阳光里。

他那宽宽的肩膀仿佛在嘲笑久高咬牙切齿的样子。

尔后,久高问了问为斯温森办预订手续的商社,知道他今天回美国去了,来日本的目的是视察商情、再具体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久高也不便深问。他总觉得斯温森似乎和恐吓无关。那么这个恐吓者又是谁呢?久高心中一点都没有数。

总之,对方是不会拿了三十万元就从此罢休的。那人在电话里说过这笔交易要长期做下去。

——下次不知会提供出什么条件,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因为恐吓者最初就是主动和自己接触的,久高并不战战兢兢地担心那件事情会马上败露。

7

要想忘掉不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无节制地互相追求对方的肉体。手拉着手朝着官能的绝顶一步一步攀去的时候,隐匿在他们背后的恐吓者的影子也便渐渐淡了下去,尽管这只是短暂的片刻之间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