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页)

霍澜音把寝衣穿好,动作不太自然地走回床榻,像只猫儿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钻进被子里。然而不知卫瞻何时换了姿势,她躺下时枕着的不是枕头,而是卫瞻的手臂。

卫瞻微微用力一揽,就将霍澜音纤细娇小的身子揽进怀中。他低下头,将下巴搭在霍澜音的肩窝,用力闻了闻。

每次被卫瞻闻的时候,霍澜音总是一阵酥麻,浑身不自然,脑海中也是不由想起某种动物。

为了缓和刚刚的尴尬,霍澜音主动开口:“殿下,瞧您也困了。我给您哼唱几句眠谣吧。”

卫瞻阴森森地说:“你以为你谁?是我母后还是我奶妈子啊?还是你把我当尿床婴童?唱什么眠谣!”

霍澜音张了张嘴,有口难辩。

她不由在心里回了一句——这天下就没有比你卫瞻更不讲理的人!

半晌,卫瞻又沉声说了句:“明天沐浴的时候多用些花料,臭死了。”

霍澜音拧眉,实在不懂卫瞻为何总觉得她臭。

又过了没多久,霍澜音听见卫瞻匀称的呼吸。他应该睡着了吧?

霍澜音小心翼翼地抬手,将手腕递在鼻前,悄悄闻了闻。

臭吗?

与卫瞻同床,霍澜音睡不着。可她也晓得最近一段时日与卫瞻同床的次数不会少,她总不能夜夜不眠,再说她的风寒还没有好,这样会身体吃不消,日后还怎么逃走?

她动作缓慢地转过身,背对着卫瞻,阖上眼睛逼着自己睡着。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吃的风寒药里都加了助眠的成分,她倒是如愿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卫瞻已经不在身边。

屋子里有光,一侧的窗户前的帘子已经卷起。她的衣服被整齐叠好放在床头,床头小几上的茶水还是热的。

霍澜音懊恼地坐起来,责怪自己睡得太沉,居然连卫瞻离开和林嬷嬷进来都不知道。她换好衣裳推门出去,小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不见人影。她望一眼院子角落的枯柳,惊讶地发现姚妈妈没有等在那里。

不远处“吱呀”一声推门声,姚妈妈从耳房疾步小跑过来。

“林嬷嬷心善,让我在耳房等着你。”

霍澜音感激地望一眼耳房的方向,和姚妈妈一起往回走。这一大清早,路上也不见什么下人,霍澜音说:“过几日我就要随大殿下离开,我会争取带莺时走。路上奔波,又风雨不歇,实在担心阿娘身体。依我的意思,阿娘还是赎了奴籍离开周家,做些小生意。”

霍澜音顿了顿,“倘若将来我还能回来,再来接阿娘走。”

姚妈妈蹙着眉,低声说:“我再想想……”

这不是霍澜音第一次提起让姚妈妈离开周家,只是姚妈妈似乎一直不太愿意。霍澜音想着或许姚妈妈习惯了住在周家,不敢独居做生意。她又不能逼着姚妈妈做抉择,只好暂且不再说这个,下次再找机会劝说。

刚回去,还未走近,就看见莺时在门口探头探脑。见霍澜音回来,莺时赶紧迎上去,贴在霍澜音身侧,小声说:“姑娘,我今儿个一早从西门出府的时候遇见沈四郎身边的那个小厮了。给他家公子带信,说要见您一面。”

霍澜音皱眉,低声道:“我是如何交代你的?”

莺时忙说:“我知道!我知道!他等在那儿,故意等着我的,我将他撵了的!”

霍澜音点点头,眉心却未展开。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儿说不定还是会被人知晓,到时候又是麻烦事儿。

莺时小声说:“这几天我出府给姑娘买药,听到些话。说是沈四郎与旁人饮酒时失言,说什么打死他也不会娶一个洗脚婢,怕是一身脏泥不干不净的……”

姚妈妈忽然开口:“荷珠是好孩子。”

霍澜音看了姚妈妈一眼,心里忽然有了个猜测——姚妈妈不愿意离开周家该不会是因为荷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