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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两个女佣人全都不在,所以轮香子来到大门口,从里面把门打开一看,轮香子的直觉猜中了,站在门外的正是边见博。他穿着浅色的上衣,领带系得整整齐齐。

“您好!”边见看到是轮香子,略有些发慌地低头致意。他的头发没有抹油,任其自然,蓬蓬乱乱。

“您来了!”轮香子微笑着问候道,“我猜就是边见先生哩。”她与边见已经相当熟悉。

“哦,您怎么知道是我呢?”

轮香子没有提蜂鸣器的事。一讲出来,他肯定要改变按法的。

轮香子笑了笑,没有回答。边见有点不好意思,眼圈略微发红。他问道:“局长在家吗?”

“在,爸爸在家。请!”

边见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这个家庭的报社记者。他的脚刚跨进大门,就把一只手里提着的纸包举到轮香子眼前。

“这是一点小意思。”

轮香子含笑轻轻点头致谢。这也是边见的老规矩,说是礼品,其实就是食品店的小甜饼。他来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但带的礼物却总是小甜饼。看来,除小甜饼之外,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妈妈,‘小甜饼先生’来了!”

妈妈正在厨房里,顺口答道:“告诉爸爸去。”

轮香子背地里第一次把边见称作“小甜饼先生”时,妈妈曾笑着责备过她,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

爸爸正在里间屋子研究材料。被人认为正当壮年的爸爸,看文件和报纸的时候,也要戴上眼镜了。即使是星期天,爸爸往往也要用去大半天时间,独自处理从机关带回来的工作。

“我过一会儿就去,”爸爸听说是边见来了,头也没回地对轮香子说。桌子上装订成册的文件堆积如山。

轮香子回到客厅,边见正坐在椅子上读一本小开本的书。见到轮香子,便把书收进衣袋里。他两边的衣袋不知都塞了些什么,总是鼓鼓的,像个布口袋。

“爸爸马上就来。”

轮香子隔着桌子坐到边见的对面。

“是吗?对不起。”边见掏出香烟,“真热呀!”说着把烟点燃了。

“把上衣脱下来吧?”

“不,还好。”边见谢绝了。看样子他是不想在会见爸爸之前脱外套。然而,脸已发红,好像确实很热。

“请吧,没关系的。”

由于轮香子的劝说,边见才站了起来。轮香子绕到背后,想帮他脱去上衣,边见连忙惶恐地说:“不用!我可以,我可以。”

但轮香子还是把衣服接过来挂到了西服衣挂上。他的上衣重得令人吃惊。衣袋里肯定都装得满满的。

“实在劳驾!”边见抱歉地搔着蓬乱的头发,“轮香子姑娘不去海滨了吗?”

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的衬衫,边见的脸看上去已经凉快了。

起先他一直称轮香子为小姐,最近才改为直呼其名了。边见能够自由出入田泽一家,由此可见一斑。

轮香子每年都要和妈妈到房州的海滨去度过半个夏天,这已成了惯例。但今年却没有去。

“爸爸忙得根本走不开,因此我也就没有兴致了。”轮香子答道。爸爸以往只能从东京去那儿待两天。再加上轮香子有自己的打算,今年已经从学校毕业,想在家里度过这个夏天,因为好些年都没这样了。

“局长实在够忙的啦。”边见说,“别的局长可不是这样。毕竟是R省里最繁忙的职务呀!”

边见故意避开了“重要”这个词。由于籍贯的关系,轮香子的父亲受到保守党一位实力人物的垂青。父亲任职的R省的大臣,正是那位实力人物的亲信,所以也很受大臣的重用。

田泽局长马上就要当副部长的传闻,在R省内传得很凶,轮香子也并非没有听到,但父亲却好似另有打算。那是一个更大的抱负,看来准备在适当时机辞去官职,靠着实力人物的关照,从家乡出马竞选国会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