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生也是我,死也是我(第3/4页)

程青怀再让人循着西南方向追出去,而后避开混战的众人的视线,悄无声息潜到了后山禁地,黑暗中抬剑搭在值守之人颈侧,阴冷道:“白秋令在哪儿。”

“你是谁!”这人同伴立刻拔剑而出,程青怀于是一手抓了他手臂将人挡在身前,锋利的剑身在那脖颈上划出一道细细的口子。

她嗤笑一声,说:“最后问一遍,白秋令在哪里!”

等程青怀在二人的带领下找到密室去的时候,密室却早已空无一人,只剩地上一滩骇人的血迹,她心头一跳上前仔细查看,发现了几块染血的衣料碎片,旋即她反手将剑推出去,那剑好似长了眼睛,直直朝身后那人心口而去,死死把人钉在了石门上。

“我给过一次机会,”程青怀话语间周身爆发出一阵令人生寒的凉意,剩下那人见同伴惨死,转身拔腿往外跑,她便不紧不慢一步步地跟着。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刚刚他还在这里!”那人实是过于慌张,跑了没几步便跪跌在地,见程青怀手中握着一把剑,一路滴着血朝自己走来,他心如擂鼓连连求饶:“我只是奉命守在门外,这里面发生了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

正当时,程青怀高悬的剑上一道身影倏而闪过,只这一眼她便觉得万分熟悉,立时转身望过去,再一次捕捉到了消失于夜色深处的那一抹白色身影,于是她看一眼地上那人,反手收剑追了出去。

白秋令全身大大小小的伤一时都痛了起来,他一路跑,却看不清前路,只知自己是一刻不能停——若是被司徒剑发现了端倪,那这计划便都要暴露。

他要司徒念君去飞星谷,实是想借她引开山庄的人,从未想过由她把横君带回去。他说服司徒念君与他配合,上演这一出瞒天过海的大戏,便是要令司徒剑方寸大乱,给程青怀带人闯入临海山庄制造机会,他再趁乱去将司徒念君放在自己房中的横君拿走,这才是万无一失的法子。

可他孤木难支,这样冒险的计划连程青怀都不知道——他不能等,也没时间再等。他原是由铁锁困住的,听到外面的动静便生生断了指骨,一双手脱出来,再忍着钻心剧痛取了清羽,十成十的内力一剑劈开了脚上的锁链,脚踝被剑气所伤他也顾不上查看一二,一刻不停地去司徒念君房中取了横君。

程青怀终于追上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她追到数尺开外,见他跑几步都险些跌倒,来不及出声唤他便足尖点地飞身上前落在他前面,转身一把将人接住。

“你怎么......”

她不小心碰到白秋令的双手,听他闷哼一声,又赶紧松开,而后她低头看到那一双手鲜血淋漓,小心翼翼地摸到拇指和虎口,又道:“忍一忍。”

“唔!”白秋令疼得脚趾蜷缩,抱着横君却始终不肯松开手臂,额头的汗顺着他眉骨往下滚,落在他的睫毛上,他睁眼看到面前的程青怀都成了重影。

“还能走吗?”程青怀给他接上断的指骨,一手拾起脚边的清羽,一手抓住他手臂将人扶着站起来,“撑住,先出了这片树林。”

白秋令脚下一滞,险些又摔下去,他此刻意识都有些游离,只凭本能抱着清羽,朝前艰难走了几步后他重重喘了一口气,摇头道:“剑、剑在这里,

先...先送去飞星谷......”

“那你呢?”程青怀皱眉看他。

她看他脸色苍白疲惫不已,一身飘逸白衣如今了染成一片暗红,也看他五指死死扣着剑身,像是紧紧把唐昀的生死拽在怀里,不忍道:“连命都不要了?”

“他说...生、生也是我,死也是我...我便不能让他死,”白秋令一把抓了程青怀的手臂,横君剑撞进她臂间,声音喑哑道:“眼下我只能信你,这剑...咳、只能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