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我会花好长时间盯着照片里有恩的心脏,因为那是整个银河系我最想去的地方(第7/9页)

“呦,说的跟您多理解她们似的?合着您混进这群老太太里,是来当心理医生哒?你图的不是我吗!你比我混蛋多了。人家有接近老太太骗财的,您可好,打着感情牌来骗色。要是我长的歪瓜裂枣的,你愿意跟她们混一块儿么?躲着走都来不及吧?”

我盯着有恩的嘴,感受着海量的语言攻击,心跳加速,意识再一次开始模糊。

“还教育我?我有亲生爸爸,我不缺野生的爹。从明天开始,我就让我妈在家老实呆着,这舞我们不跳了,你呀,也别想再上赶着套近乎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大脑一片混乱,虽然文化水平很低,但此刻却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

我得阻止她说下去。我朦朦胧胧的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离我们远点儿,小区外五十米看见你,我就敢报警你信么...... ”有恩低头喝了口豆浆,可能是渴了。

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我心里还没想明白是为什么,但手已经伸出去了,一把捏住了她的脸。

我凑到了她面前。

电光火石间,一阵大风吹过,有恩的脸被我紧紧捏着。我们俩都愣住了。

“别说了......”

我话还没说完,有恩的嘴被挤开了,一股白色的液体,像小海豚吐水柱一样,喷到了我脸上。

一股豆香在鼻间蔓延开。

我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擦擦脸,捏着有恩的手没有松开,我死死的盯着她,人也镇静了。

“老人还在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气话。老人走了,你想起来的可就只剩后悔了。我姥去世前,我妈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老给我送酸菜,我都吃烦了”。我姥走了以后,我妈连酸菜味儿都闻不了,我们家可能是全东北唯一一家冬天不腌酸菜的。你每天飞机上,伺候乘客都那么耐心,干嘛回了家,跟自己最亲的人犯混?”

有恩愣愣的看着,努力从嘴里挤出一句,“放开我。”

“跟我也是。以后咱俩是什么关系,都说不定呢。我想的乐观一点儿啊,万一你成了我媳妇儿呢,想起今天这么数落我,你尴尬不说,我都替你后怕啊。”

“臭不要脸的,你放开我。”

我盯着有恩的小脸,被我手挤的圆嘟嘟的。嘴唇鼓鼓的翘着,粉嫩水滑。

好可爱啊。

我又往前凑了一点,心里清楚自己即将酿成大错,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像飞蛾扑电灯泡,蟑螂迷上了蟑螂药一样,我的嘴忽忽悠悠的开始向有恩靠近。

不是说我混蛋么?

我还就混蛋给你看了。

离有恩的嘴还有一个小拇指的距离,我嘴唇已经开始看好了跑道准备降落了。

突然,头上脸上,一阵热流涌了上来。

郑有恩把剩下的半碗豆浆浇在了我脸上。

我手一松,有恩的脸恢复了正常。

我嘴唇没有安全降落,被迫返航了。

旁边的早点摊老板都看惊了,正炸着油条,手一抖,筷子掉油锅里了。

“您醒了么?”有恩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勉强睁开眼,舔了舔嘴旁边正哗哗往下流的豆浆。

“你喝豆浆怎么不加糖啊?”

有恩匪夷所思的看着我,“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我淡淡的笑了笑,“我这才是特异功能。你理解不了。”

擦干净脸回到医院,柳大妈也输完液了。我跟在母女俩身后,陪她们回家。

郑有恩一路都没再搭理我,但我依然没皮没脸的跟着。

世界上最温暖的事儿是什么?是陪伴。世界上最有效的沟通手段是什么?是交流。这是爱穿血红汗衫的一位大妈,向我灌输过的人生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