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第3/3页)

我沉吟有顷,转身想进屋去同老人告别。

“主要是没时间了,”苏罗夫采夫挡住我的路,“上马,咱们走……”

他把我推到街上,牵来了马。托米林娜把一只冰凉的手伸给我。她一如往常,笔直地昂着头。马歇了一夜,放开四蹄,快步跑了起来。在黑森森的、蓊郁的橡树间,一轮火红的朝阳冉冉升起。

树林里出现了一片林中空地,我放下马缰,掉过头去,朝苏罗夫采夫喊道:

“该多待一会儿……这么早就来叫……”

“这已经不早了,”他回答说,一边策马追上我,一边伸出一只手去,推开湿淋淋、滴落下亮晶晶的露珠的枝桠,“要不是那个老头儿,我叫得还要早……老头儿没完没了地说话,越说越激动,只听他喉咙里咯的一声,身子就往一边倒去……我跳到他眼前,定睛一看——死了,吹灯拔蜡了……”

到了树林尽头。出林是茫茫一片翻耕过的田野,没有路。苏罗夫采夫从马镫上站起,眺望着四周,吹着口哨,嗅出了正确的方向,随即把这个方向连同空气一齐吸进肚去,伏下身子,纵马驰去。

我们准时到达,把骑兵连的人都叫了起来。太阳热烘烘的,预示这是个大热天。这天早晨,我们旅越过了波兰王国的旧国界。


  1. [83]从前俄国一种圆锥形大糖块,食用时用锤子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