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戏:爱若有他生 10(第2/7页)

  我当然知道他要说你是什么,正要摆手说我不是,就是逗逗你女朋友,已经有人在我身后简洁代答:“她不是。”

  海风吹过来,寂静的一刹那,棕榈叶在风里沙沙作响,海浪拍打礁石,激荡起大朵纯白的浪花。

  Erin看着我身后道:“你是……”

  转过头,想象中的人影此刻正安静地站在这热带岛国透明的晨光里,一身亚麻质地的白衬衫黑长裤,头发微乱。是聂亦。

  我愣了一下,昨晚的记忆顷刻间扑面而来。

  我似乎在海边睡着了,睡着之前见到了他,我们彼此问了好,我还跟他说了一直想说的话。我以为那是个梦。

  原来不是。

  他看了我一阵,像是刚刚睡醒,声音有些低哑:“额头撞了?”

  我说:“啊……嗯。”

  他走过来,我不自觉就往后退了一步,他怔了一下,在两步开外停住,良久,他说:“撞得不严重,冰敷一下就可以。”

  我说:“哦……好。”

  他说:“走路要小心。”

  我说:“嗯……好。”

  一时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直观察我们的Erin像是终于认出聂亦,开口道:“聂少?”

  聂亦转头看她,又看到她身旁的许书然,似乎才想起我们身处之地私密程度并不高,他迟疑了两秒,语声平和道:“抱歉,非非她爱胡闹,阳台我们暂时不用,两位请自便。”

  许书然表情淡然地客气了一句,Erin又喃喃了两句什么。

  他们的谈话我都没太听清,那时候我正想事情。后来等聂亦叫我的名字,我才发现想事情时自己一直莫名其妙地望着许书然,许书然没事似的将急救箱递给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尴尬地笑了一声同他道了谢。

  提着急救箱跟着聂亦回房,这一次差点儿撞在门框上,被聂亦扶了一把。

  乌木门被关上,玻璃门也被关上,光线一时暗下来,落地灯被打开。

  聂亦去客厅里取冰袋,房间里安静得让人心慌。我打开电视,当地新闻台正播放不痛不痒的晨间新闻,女主播操着一口听不懂的僧伽罗语,电视画面一会儿是群羊一会儿是群猪,连猜都猜不出新闻的主题是什么。

  我换了个频道,这次是部看过的美国电影。简陋的单身公寓里,小女孩坐在窗边吃早餐,男主角坐在她对面,虽然和她说着话,眼睛却望着没有生气的咖啡杯:“我成不了你的家人,给不了你想要的,你要理解……”小女孩开始哭:“你那么好,又温柔,心地那么善良……”她握住手指放在嘴唇上想掩住哭声:“我爱你,亨利。”可男主角还是让领养服务中心的人带走了她,小女孩哭得撕心裂肺,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别让他们带走我,我只有你了亨利……”

  我正看得出神,听到脚步声,聂亦拿着冰袋出现在客厅门口,大约是电视里的哭声太过凄惨,他的目光隔老远落在屏幕上。

  “是不是太吵了?”我问他。

  “你喜欢就开着。”他说。

  我想了想,还是将音量调小,他走到我身边,抬手打开另一盏落地灯。太近的缘故,光线略微刺眼,他探身将光线调暗,打量了下我的坐姿,示意我坐直,俯身将旁边的靠枕垫在我腰后:“试着靠住靠背,头仰起来一点儿。”声音就响在我耳畔。

  我走了两秒的神,然后顺着他的话仰头,暗光下他靠近的脸静谧柔和,身上有沐浴后的清爽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