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理案件触碰“高压线” 人代会积聚引爆点(第9/16页)

沈小初和虞守义装模作样地屋里屋外瞅了一圈,就告辞了。沈小初本想打道回府,但虞守义不依,非要拉沈小初去野人沟不可。虞守义说:“不去的话,你这辈子后悔死吧。”经不住虞大麻子的一再撺掇,沈小初只好同意去野人沟打个转身。

吉普车顺着山道又驶出十来里地,没路了。沈小初把车停靠到路边,跟在虞守义的屁股后面步行进沟。又走出三五里地,沈小初不由感叹,野人沟真是个好地方,大片大片的野樱桃树,翠绿葱郁,清幽可人。不过,树上哪有红彤彤圆嘟嘟的果实?早都过了时令,野樱桃树上除了茂密的叶子,还是茂密的叶子。

他们爬上一座高耸的山头,站在山头上,可以一览野人沟的全貌。

虞守义说:“原来有条公路的,一直通到山背后,后来炸了。”

沈小初奇怪地问:“炸了?为什么?”

虞守义说:“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有来黄杨镇当书记呢。听人说,野人沟的最深处,原先也开得有煤窑,后来不知怎么的关掉了,煤井填了,路也炸掉了。现在,除了附近的村民,很少有人来这儿。”

“知道矿主是谁吗?”沈小初又问。

虞守义说:“具体情况不清楚,不过,听说是华光煤业公司的,刁富贵的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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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东福觉得,这天底下还是有好心肠的领导的,至少代县长李明桥算一个,他一直瞧不上眼的女副县长谢慕华也算一个。李明桥在县政府常务会议上,拍板让他直接接手蓟原酒业,刘东福那个高兴啊,就差跪在地上喊李明桥爹了。接下来,副县长谢慕华带着他在各大银行之间跑来跑去,为了说服各家银行给他刘东福贷款,谢慕华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刘东福感到过意不去,话里话外就有了一些怜香惜玉的意思。但谢慕华根本不领情,语带讥讽,说刘东福是那种见着骨头就会摇尾巴的“动物”。刘东福并不生气,自顾自傻呵呵地一个劲直乐——只要县政府同意把蓟原酒业卖给他,谢慕华怎么绕弯子骂他,他都照单全收,不介意。

刘东福原本以为,蓟原酒业就像一只煮熟的鸭子,马上就要从他的手掌心里飞走了——黄小娜是什么人?郝国光又是什么人?黄小娜和郝国光都是能够在蓟原县呼风唤雨的人物,他们看上眼的东西,有他刘东福什么事,有他仨刘东福也不是人家的对手,他除了靠边站,啥辙都没有。就在他都要绝望了的时候,竟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县政府意外地取消了公开竞卖蓟原酒业的计划,改由法人代表直接接手。法人代表是谁?是他刘东福。虽然被李明桥胁迫着给黄杨镇捐了100万元,有些心疼,但跟整个蓟原酒业比起来,那100万算什么,不过小菜一碟,毛毛雨啦。

刘东福一高兴,吹牛的毛病就又上来了。他对谢慕华说:“谢县长啊,你还别说,这经营酒厂啊,这这这,放眼咱蓟原县,不,放眼整个衢阳市,不是我吹,还没有哪个能比得过咱老刘。”

谢慕华说:“是吗?我要是你的话,早都放眼全国全世界了,还衢阳市?”

刘东福舌头不打弯,说:“看看,当领导的,话里面又带刺了不是?我是小人物,有没有风度不要紧,您是县领导,得有点风度,得讲点风格不是?放眼全国,咱不敢吹这个牛;在甯江省,咱老刘不敢说是做酒这个行当里做得最好的,但咋着也排在前三名。”

谢慕华说:“刘总,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纳税,吹破了天,也没事。”

刘东福急了,唾沫星子横飞,说:“这怎么是吹呢?我这人的毛病,别人不知道,您谢县长还能不知道?实诚,从来不说假话。你看看啊,这省城的甯江汾酒,其他地市的,什么浠水烧酒啦、雎州米酒啦,还有邻省的陈州玉液等等,您扳手指头数数,从衢阳周边的县市开始,所有的经销商那里,摆的是啥酒?蓟原老白干!陈州玉液做得好吧,全国闻名,但你在衢阳市能找到一瓶不?找不到。有咱老刘在,陈州玉液再牛人,我也能让它怎么拉来,又怎么拉回去……还有省城,市场大吧,除了茅台、五粮液等高档白酒,中低档白酒的市场,50%是咱蓟原酒业的,20%归甯江汾酒,陈州玉液充其量只占了10%……整个甯江省的酒类市场上,咱蓟原酒业才是真正的老大,这不是吹牛,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