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孤凤哀 第八章 蒿莱行径藏(第2/7页)

宫女见袁瑷薇烂醉如泥,显然是没法扶着走回去了,就互望两眼,点了点头,对何嘉瑜道:“那就要叨扰惠妃娘娘了,且让我家娘娘在您的暖阁里歇上一歇。”

先前她俩也常有在对方宫里歇息半日的时候,碰巧知道何嘉瑜之事的那个大宫女,这一日又不在跟前,其他人都不知详情,只道袁瑷薇喝醉,就同意了让她在这里歇歇缓缓酒劲。

结果,袁瑷薇喝了醒酒汤,慢慢缓过来,却发现并未发生什么事情。

她只道自己多疑,但坚持不肯留宿,只连连谢过何嘉瑜后,就要离开。

何嘉瑜担心地看看她扶着头,一副不大清醒的样子:“你这会儿酒还没有全醒呢,怕是走不回去,你既然不肯留下,那我就挑两个没喝酒的内侍抬了软轿送你回去吧。你那些宫人,毕竟饮了酒,我怕他们把你摔着了。”

袁瑷薇抬轿的那四个内侍,本就是在门外候着,根本没机会喝酒,她当时也没有吩咐人给他们送两杯,听了何嘉瑜的话,不由有些生气。

何嘉瑜连忙解释道:“先前你说自己一会儿想走着回去,看看月色,所以我就叫人给他们送了些酒菜,反正这宫里头的人,早晚不都是你跟前的吗?现在用一用也没什么。”

袁瑷薇的酒并未全醒,听到何嘉瑜所说,嘴角露出微笑,伸手在她脸上比画:“不错,惠妃说得不错,妹妹我今儿个就先用起来,看看称不称手……”

何嘉瑜笑道:“这长宁宫里的人,可是侍候过皇后的,想来定能如妹妹的意。”

宫里头的规矩,主子迁宫的时候,只带走自己份例里的宫人,其余原在此宫院内做事的,若无升迁调任的,就仍留在原地。毕竟作为粗使的宫人们而言,对旧宫里的花草树木什么的更知底细,维护起来也更得心应手。

总不能换一个主子,就全部都换成新来此宫院的奴才,那岂不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得重新着手。

所以孙清扬当时搬到坤宁宫去,只把近身侍候她的那批人带了过去,长宁宫里做粗使的那些人,仍然留在这里,何嘉瑜也是一样,从永安宫搬出,并没有带走全部的人,做粗活的、洒扫的,仍然留在永安宫里。

因此到了长宁宫里,少不得用用长宁宫里的旧人。

第二日,何嘉瑜带着一行人路过乾清宫,远远看到朱瞻基就屈身行礼。

“臣妾新做了一些鲜花饼,正要送去给丽妃妹妹尝鲜。”何嘉瑜一脸笑意,妩媚动人,“皇上也一同去吧,顺便尝尝臣妾的手艺。”

见朱瞻基不置可否,她又道:“昨晚臣妾与丽妃饮酒赏月,她怕是醉得不轻呢。皇上您恐怕从没瞧见过丽妃醉酒之后的样子,那憨态可掬和平日里大不相同。就是臣妾见了,也忍不住想捉弄她一下,皇上何不同臣妾一道过去,给她脸上画个花猫。”

朱瞻基被她说得兴起,点点头。何嘉瑜跟在其后,暗自对着身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一干人走去长阳宫,却未见袁瑷薇接驾。

何嘉瑜娇笑道:“显然丽妃妹妹昨儿个醉得不轻,竟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阻止打算再度通传的宫人,率先推门进去。

她迟疑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讶异,站在门前,顿住了脚步。

朱瞻基看在眼里,眉头拧起,推开何嘉瑜,走进内室,却见袁瑷薇青丝垂肩,月色中衣外,披着一件杏黄色的外衫,神色有些慌乱地跪在屋中,低头赔罪。

却只是低头跪着,并无话语。

朱瞻基一言不发地看着四周,脸上阴晴不定。

何嘉瑜见状从宫女手头拿过漆盘,端在手里,径直向屋内床榻前的桌子走去:“这是姐姐今儿个亲手做的鲜花饼,想着妹妹爱吃,特意送与你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