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镜水滨单枪护美,西湖畔两袖添香(第7/8页)

南山站起身,提起一坛老酒,走到蓂荚身边道:“姐姐白日里还说这船上晚宴是向我赔罪,谁知既未赔罪,反倒又拿话来戏弄我,可不该罚?”

蓂荚笑问:“你待如何罚我?”

南山嘿嘿一笑,说:“姐姐不疼我,我却疼姐姐,给姐姐两条路选。要么一口气吃掉这坛中老酒,要么弹唱一歌送与我。”

蓂荚笑骂道:“你这狠心的小丫头,这也算心疼姐姐?一坛老酒还不把姐姐吃成醉蟹?”

南山嘻嘻笑道:“姐姐自可以选唱歌给我听。”

蓂荚低声嗔道:“你这坏丫头,我哪里会唱歌?”

南山一噘嘴,“就知道姐姐不肯轻易就范。反正不唱歌便要吃成醉蟹,姐姐自己看着办。”

光波翼在旁劝道:“既是如此,蓂荚姑娘不妨吟唱一曲,也好为大家助助酒兴。”

南山早让一旁的小萝将琴捧上,摆在蓂荚面前,说道:“须是姐姐自作的词。”

“知道了。”蓂荚故意虎着脸白了南山一眼。

琴声起处,只听蓂荚唱道:

夜如轻墨兮,新月如钩,钩起一湖莲香幽幽。波如碧绦兮,红舫如织,织就半泊莲影迟迟。欲借神女七彩囊,收取莲影并莲香。奈何西湖亦多愁,只把青莲付清流。休,休,休。

琴声好处不及歌声之妙,月光皎皎莫比伊人之色。只见那蓂荚玉指轻拨,樱唇娇启,月下弄琴难掩一番婀娜姿态,荷间吟唱自有一股娴雅风流,萦萦然歌声动耳,翩翩然罗袖挥香,真一个水中仙子登舟,好一位月宫嫦娥下凡。光波翼直听得出神,看得入迷,忽闻南山叫道:“独孤公子?”方才缓过神来,原来蓂荚早已住了琴。

南山笑吟吟地望着光波翼,光波翼不觉脸上一热,说道:“荷香醉人,琴歌如酒,在下实是陶醉其中了。”

南山歪着头,看着光波翼道:“哦?看来这臭终究胜不过香,臭干儿加老酒也未曾将公子醉成这般厉害。”

蓂荚轻骂道:“你这丫头,如今已遂了你的愿,还满口胡话。”

南山“哼”道:“你们俩,一个发愁,一个发呆,倒真是天生一对儿。”

蓂荚听南山如此说,也羞得低了头,竟不知该拿何话来发落她,只嗔叫了声:“南山!”

光波翼笑了笑,说道:“奈何西湖亦多愁,只把青莲付清流。在下正好借此良宵,向两位姑娘辞行。”

“公子要走?”蓂荚和南山同时叫道。

光波翼点点头道:“在下还有些要紧事,须往阆州一趟。”

南山问道:“那公子不再找寻你那位朋友了吗?”

光波翼回道:“也许那位朋友早已不在杭州,总不能一直留在此地寻他。”

南山又说道:“阆州的事果真有这般急切吗?公子何不在此多住一段日子,再过几日或许便有那位朋友的消息,也未可知。”

光波翼苦笑一声,摇摇头说:“万事只好随缘,如今有更要紧的事,只得先离开这里了。”

南山正欲再说话,蓂荚却抢先道:“如此也好,这一两日我也正打算要搬到城里去住。两位既然要走,咱们正好一同离去。”

南山忙问道:“姐姐要搬进城中?若被董真那贼寻到如何是好?再说这里依山傍水,景色最好不过,何必进城?”

蓂荚说道:“得了独孤公子的教训,又过了这些时日,我看那董真应该不会再来寻事。这湖畔景色固然宜人,曾叔每日进城采买全家日用却是大为不便,况且我也须常到城中料理事务,还是住在城里便宜些。”说罢举起酒杯道:“来,我姐妹二人再敬两位公子一杯,为两位践行。”

南山也只得随着举杯,却见蓂荚眼中流过一丝落寞。南山自幼与蓂荚一起长大,明白她的心思,此时却也无可奈何。

大家干了一杯酒,南山又问道:“两位公子何日再来杭州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