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疑云尤重村塘雾,诗冷更胜草屋寒(第5/8页)

到了阆州,光波翼寻到谷凡,将安置罗彩凤一事托付给他,谷凡满口应承,不在话下。

谢过谷凡,光波翼直奔松州而去。次日一早,来到松州城北的高屯堡,光波翼一边沿着黄水沟向西而行,一边思索如何与百典湖交谈是好。

到得百典湖所居的那两间草屋前,光波翼上前轻声叩门,却无人应答。光波翼侧耳听听,屋内并无人息。在门外候了片刻,仍不见百典湖回来。光波翼担心百典湖行踪有变,遂推门进屋。来到内室,果然见那满墙的字幅均已不在,地上却多了一口大木箱,木箱已上了锁。床铺收拾得干净整齐,床头摆着一个青布包袱,里面似乎包着一些衣物细软。

“看来百典前辈这是准备动身离去呢。”光波翼心中思忖,遂退出门来,在屋前寻了一块大石,坐等百典湖。

时值冬月初旬,松州天气已甚为寒冷,光波翼坐在大石上,不禁开始调息运气,以御寒风。坐了半个多时辰,光波翼自觉体内热气蒸腾,周身温暖舒畅,脉气之强,更胜从前。自从初夏离开幽兰谷,光波翼一直无暇静心修炼,如今看来内息之功非但没有荒废,反而大有进境,忍术之运用亦更加自如。自忖应是累月奔走,常常需要调用脉气,加之常常施展忍术,故而得以内功、忍术双双增强,正所谓动静结合、行解相资才能令修行之舟顺水扬帆,一日千里。

调息之时,耳音愈加灵敏,光波翼听到远远有人走来,忙停止运功,起身相候。不多时,果然望见两个人影从东而来。到得近前,正是腰悬大酒葫芦的百典湖,身后还跟着一名伙计模样的青年,一前一后挑着两副黑漆木的食箧。

光波翼忙迎上前去施礼问候。百典湖见光波翼等在这里,面无表情地道了句“你来了”,便引着那伙计进屋去了。光波翼见百典湖不冷不热,只好默默尾随进门。

待百典湖打发走了那个伙计,这才招呼光波翼坐下。光波翼未敢遽然就座,仍恭敬站在一旁。

百典湖哂笑道:“怎么?小英雄为朝廷立了战功,反倒拘谨起来了?”

光波翼眉头一蹙,心道:“原来我助朝廷夺取越州之事,百典前辈都已经知晓了,难怪他对我这般态度,想必是在生我的气,对我起了芥蒂之心。”忙躬身施礼,正欲解释,却闻百典湖又说道:“何去何从悉由你自己做主,我也不便多问。你先坐下说话吧。”

光波翼只得称谢就座,随即问道:“前辈是要离开这里吗?”

百典湖点头说道:“不错,稍后便有远客来接我走。”又指着地上的食箧道:“这些酒菜便是用来招待那位远客的。”

光波翼问道:“前辈要去哪里?”

百典湖解下腰间的葫芦,吃了一口酒道:“我百典湖一生漂泊,视名利如粪土,一心想要忠君报国。谁曾想,当今天下,君愦臣佞,国将不国,百姓已被逼得走投无路,良民也做了盗匪。不久前,这松州城的两名校尉,因为不堪朝廷长期克扣粮饷,率部下作乱,趁夜间巡城之际,竟洗劫了近半城百姓,随即遁入山中做了山贼,至今尚未被剿灭。闹得城中人心惶惶,物价暴涨。百姓见了官兵,如避瘟神一般。我看也是时候该出山为百姓做点事情了。”

光波翼闻言一惊,心道:“莫非百典前辈当真要与目焱勾结了吗?不知那作乱的两名校尉可是郑全和李干二人?”

只听百典湖又道:“我知你对目焱长老一向怀恨在心,以为他便是杀害令尊的凶手。前些日子我曾特意写过一封书信给目长老,向他求证此事。以我之见,恐怕真凶另有其人。”

光波翼说道:“他若是真凶,又怎会轻易承认?前辈写信问他也是枉然。”

百典湖摇头说道:“我阅人无数,从无差错,目长老并非如你所想,他定是遭了奸人栽赃陷害。稍后便有一位目长老的弟子前来,你不妨见见,亦可听她讲讲目长老究竟是何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