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小传——孤独的流浪者(第9/10页)

乌鲁木齐有一个让她不能忘怀的人——王洛宾。

半年前,她初访老人。离开那座孤清的家,三毛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温柔。然而这次的乌鲁木齐之行,三毛跟王洛宾老人最终还是没能走到一起,生活背景的差异,人生价值观的不同,让他们最后还是选择做了朋友。

四川是三毛的出生地,她对这片土地的情感,比起祖籍浙江定海,更深一些。三毛此次前往成都,不再像定海之行那样富于戏剧化,前呼后拥,大悲大喜。她恢复了往常的旅行习惯,背着简单的行囊,在普通街巷里自由地穿梭:

“喜欢走小街,穿僻巷,看看古老的四合院建筑,听听乡音浓重的老太太们坐在屋檐下摆家常,瞧瞧小娃娃们趴在地上弹玻璃珠、拍烟纸盒。”

布衣旅行让三毛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走渴了,进茶馆喝一碗盖碗茶;热了,就干脆脱掉鞋袜,靠在墙上。

三毛离开在成都居住的锦江饭店时,饭店请她留言。三毛写道:

“不肯去,不肯去。”

依恋之情,跃然于纸。

后来,三毛还去了拉萨、重庆,但是都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而她的大陆之行的最后一站,三毛还是选择了到上海去看望“爸爸”张乐平。那时候正是1990年的中秋节,三毛与“爸爸”张乐平一家团聚,那也是三毛一生当中最后一个中秋节。本来他们约定,来年的春节还要团聚,但是几个月后,却传来了三毛在台北自杀的消息。她不能来赴约了。

◎茫茫大地真干净

“夕阳染红了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我对伟文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活着不能回来,灰也是要回来的。伟文,记住了,这也是我埋骨的地方,到时候你得帮帮忙。’”

——三毛《夜半逾城——敦煌记》

1991年1月2日,三毛住进了台北荣民总医院。对于体弱多病的三毛来说,住院是经常的事。这次的病因是子宫内膜肥厚,影响荷尔蒙分泌。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重病,更不是什么绝症。

在病床上,三毛告诉母亲,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幻觉:“床边有好多小孩跳来跳去,有的还长出翅膀来了。”三毛的幻觉经常发生,她是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女人。母亲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正常。

1月3日,晚上十一点多钟。荣民总医院的值夜班工作人员查房,发现三毛病房内的灯还亮着。三毛告诉工作人员,她的睡眠状况特别不好,希望不要在晚上打扰她。

1月4日,早晨七点零一分,清洁女工走进三毛的病房内准备打扫卫生,却发现病人在卫生间里,用一条咖啡色长丝袜,自缢于浴室吊点滴的挂钩上。

上午十点四十五分,医院将三毛的遗体移交给三毛的父亲。

陈嗣庆夫妇,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父亲决定将三毛生前精心布置好的育达商校附近的公寓,辟为她的纪念馆。

香港、台湾各大报纸,均在最显著的位置,刊出了三毛自缢身亡的消息,一时压倒当时引人瞩目的国际要闻——“海湾战争”。

一些知名人士和生前好友,纷纷发表谈话,或者撰写怀念挚友三毛的文章:

“三毛对生命的看法和常人不同,她相信生命有肉体和灵魂两种形式,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不用太悲哀。三毛选择自杀,一定有她的道理。

三毛是很有灵性和聪明才智的,也许她是抛下有病的躯体,进入另一形式的生命。三毛的经历那么丰富,活了四十多岁就仿佛活了四百岁。”

——琼瑶

“三毛的死,不但她的朋友感到难过,这也是文化界的损失。三毛曾经说过很羡慕我和秦汉恩爱,她也非常想找一个关心自己、可以谈心及工作上的伴侣,可惜一直没能找到理想的对象。对于死去的丈夫,她仍然十分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