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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园子似乎下定了决心,她静静地站起身来,说:“你呀,一定生我的气了吧。”

“哪里,我决不会说什么气话。不过,园子,我觉得你对恋情很冷淡,心太硬啦。”

“你这样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绝不是怀着冷淡的心情说要回去的。在尚未结婚之前,我们的恋爱完全是秘密的,我总觉得自己会对良心进行谴责的,实在不敢做那样胆大妄为的事,请你原谅我。”她的话声几乎带着哭腔。

“什么?你说会对良心进行谴责!园子,那么你只要回去了,心灵就会得到满足……你是说你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去啰?”

“怎么?”园子的手扶在纸隔门上又站住了。

他趁此机会又滔滔不绝地说开了。到了深夜只是和恋人相视而坐而坚决不过夜,这种做法又有多大的价值呢?这种只能称之为一时的节欲行为难道能够成为证明你意志强弱的什么荣誉吗?不,这能为自己带来多少得意呢!好,就算在这种场合下压抑感情完全是来自良心正确判断后的结果,可它能够永远使你心安,永远给你满足吗?“园子,你能够高高兴兴地回去吗?”

被他这么一说,园子真的找不到适当的回话了。然而,她感到无论怎么说,迄今指引自己前进的教育是绝不会允许这种行为的……她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不敢在这家旅馆里过夜。要是自己所受的教育再少些,所信仰的道德的感化贫乏一些的话,也许就不至于受到如此痛苦的折磨了。明明知道这样做绝不是犯罪却还是不敢尝试,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最后,园子的心境毫无理由地变得十分悲哀,她只得说,总之今夜是瞒着夫人又顾忌校长就在身边,所以无论如何得回去。

笹村终于死心断念了,他说:“园子,那么我送送你吧。”

“好,请吧!”园子高兴得热泪盈眶,“送到那儿就可以了。”

笹村送园子到离别墅百米开外的地方,最后,园子一再恳求他明天务必去拜访夫人以示安慰,这才悄然分手。幸亏没有人发现,她终于定下心来,躺在卧具上,顿时感到身体异常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