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正经没有 二(第6/7页)

“闹什么闹什么你闹什么?”我站起来指着老帽儿对民警说,“他想上派出所。”

“过去我老以为自己是流氓。”一个一直坐在一边就餐看了全过程的汉子对女友说,“今儿算见着真流氓了。”

半夜,我们一干人被派出所放出来,气哼哼地回到吴胖子家,搬椅子铺毯子围着方桌坐下把一盒麻将哗啦倾倒出来,七手八脚地码牌。

“我看你们先不必急着玩麻将。”在一旁沙发上坐下的丁小鲁说,“还是好好总结一下前一段的工作吧。”

“是得好好总结一下了——七,七对穿。”我一边欠身抓牌一五一十地摆着一边喝问,“马青来了没有——东风。”

“来了。”马青从角落里惭愧地站起。

“瞧你干的这叫什么事?真他妈有辱斯文——吃,红中——你下回还这么干吗?”

“不不,我下回不这么干了,下回改干别的。”

“我觉得马青这人不能用了。”丁小鲁直截了当地对我说,“他老是八路军打鬼子那一套破路诱歼化装奇袭什么的一点拿上台面的本事都没有。”

“就是,要狠狠批评,什么作风?下回可得改了——七万,喂你一香张。”

“老是八路的干活不行嘞。”刘会元看着自己的牌自言自语,“现在八路对鬼子也玩笑里藏刀了——三万,谁爱吃谁吃去。”

“碰!”我推倒自己跟前的两张“三万”,撸胳膊挽袖子大伸着手恫吓庄家,“下面马上就开始‘提’庄运动。”

“我也准备开始‘提’庄运动了。”吴胖子也趴了牌笑眯眯地说。

“那我就准备‘提’大家了。”身为庄家的于观趴了牌笑着说。

“我走了。”丁小鲁站起来说,“你们玩吧。”

“哎哎,别走啊。”我运足气摸起一张牌,看了一眼打出去。回头对丁小鲁说,“工作失误总是难免的,我不是已经批评了马青?他也答应改,要不你再批评批评他,大伙儿再批评批评他。”

“马青你太不对了。”刘会元打出张牌看着上下家说,“你们和去吧——你怎么能一点不痛心呢?起码应该有个表示哪怕红红眼圈儿同志们也好原谅你。”

“瞧把我们丁小鲁气的——哎,庄家上‘听’就放‘冲’。”吴胖子瞅着犹豫不决拿不定出哪张牌好的于观说,“还不快向人家赔不是,说‘我对不起你我心里有愧再不敢了’。”

“我对不起你我心里有愧——我再不敢了。”

“你不必对不起我也别有愧——继续敢吧。”

“集体负责集体负责。”刘会元说,“反正也没外人,咱们互相对不起完了。”

“不不,还是严肃点好,咱们都没责任,就马青一个人不是东西——换‘听’就放‘冲’,记住我这句话。”我对刘会元笑说。

“我走了。”丁小鲁站起来,“我真走了。”

“别走别走,千万别走。”大家坐着看着自己的牌一齐挽留。

丁小鲁出屋,开门,回自己家去了。

“多不好,多不好。”大家纷纷念叨着,继续全神贯注地打着牌。我抻着脖儿看着面儿上的牌难以置信地说。

“怎么就‘提’不上来呢?跟熟张儿。”

“和的就是熟张儿。”于观笑着把牌推倒,拿起我刚打出的“四条”放到他那堆“条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