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第8/10页)

民子做出一副大姐的模样,为义三斟上最后的一杯酒。

义三还想再多喝一些。民子也知道义三酒量也很大。但是,民子却毫无意思再喝下去。

走出酒店,外面风很凉。

“刚才店里的女老板,漂亮吧?”

民子望了望星空,突然问道。

“以前,她更漂亮。”

“漂亮倒是漂亮。可是,我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要是给你做个装饰性的情人,不挺好吗?!”

“噢,原来如此。”

“她呢,是我哥一个已去世的朋友的妻子。也就是说,是个未亡人,我哥很早以前就喜欢她。她结婚以后,我哥才娶的我嫂子。她丈夫死了以后,我哥心又活动了。她生活上有了问题,我哥给她出主意。她开了这店以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哥又为她痛心。看到她,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女人的悲哀。我只是为我嫂子感到难过。为人妻就好像被判了无期徒刑。”

“可是,你不是也说要结婚吗?!”

“人们都说心心相印。可这心是要想很多事儿的。太麻烦了。我觉得还是用身体生活为好。”

在新宿车站长长的地下通道里,民子低声自语着。人流拥了过来,民子借势靠到义三身旁。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那儿?她总说我像个男孩子。所以,我就想让她看看我这女人的样子。”

说完,民子轻轻一笑。

“我到了。”

民子停下脚步,向义三道了声再见,便走上台阶,径直向八王子、立川方向的站台走去。人流之中,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义三。

小牙齿

昨天,民子在医院为一天没见到义三感到担心。今天,义三也同样为民子没来医院觉得心急。

办事认真的民子从来没有误时迟到过。所以,义三觉得民子可能是昨天晚上感冒了。

这天,义三担任小儿科主任的助手。这个工作,民子最愿意干。所以,义三替她干了。

将近中午时分,房子抱着裹在棉大衣里的孩子跑进检查室。

“啊!”

义三惊叫了一声。

房子把孩子放在床上后,护士给他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

孩子体温四十度,意识不清。从表面上看去,病情很重。经过胸部听诊,医生认为孩子是得了肺炎。

房子目不转睛地望着病儿。

义三默不作声,什么话也没有说。

科主任看了一下病历,又用听诊器听了听。

“这不是耽误病情了吗。现在就是用盘尼西林,有时也不起作用的。他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主任冷言冷语地问房子,像是在埋怨房子。这话语在义三听来显得那样无情冰冷。

“从昨天开始发烧,还咳嗽。”

房子声音颤抖地,断断续续地说着。

“昨天?头几天就感冒了吧……”

打了一针盘尼西林,主任又吩咐每四小时服一次磺胺嘧啶。

房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用惊恐的、可怜的、求救似的,而且是灼人的目光望了一眼义三,然后走出检查室。

“没有危险吗?”

义三不由得向主任问了一句。

“以前要是这样就不行了。不过,现在并用盘尼西林和嘧啶,病情慢慢地是可以控制的。”

主任一边为下一个患者看病,一边说。

“那是你的熟人?”

“那孩子是栗田先生夏天从河里救上来的。”

一个护士还记着这个孩子。

“原来如此。那么点的孩子,真不该又让他接近死神一次……不过,还是和栗田君蛮有缘分的嘛。”

在小病号的嚎叫与哭声中,主任望了望义三的脸,笑了起来。

可是,义三却笑不出来。

义三十分清楚那个孩子的病情是不容乐观的。

当天晚上,义三离开医院时,请药房的人给他拿了些盘尼西林和强心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