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4页)

“行李不过是一个皮包和一辆自行车。”

“那就赶快搬来吧。”

入江象是被人赶着似的,回了一次营房。

“哦,去李东功家?这倒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对那个老头,可要小心一点罗。......嗯,还有另外的目的吧!”入江说出要搬家时,三宅这么说,还低声笑了笑。他的表情里没有一点笑意,所以他的笑声听起来叫人很不舒服。

三宅少尉最后的一句话,虽然叫入江感到担心,但最初他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把行李搬到李家之后,他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李东功有一个侄女在南京的师范大学念书,现在住在他的家里。当入江再次被领进客厅时,端茶来的就是这位侄女。

‘我的弟弟是官吏,调到北方去工作了。他的女儿寄养在我的家里。她今年十九岁,名叫李映翔。”李东功眯着眼睛,向入江介绍了自己的侄女。

映翔轻轻地点了点头。但她绷着面孔。她的眼睛里显然带有警惕的神情。

她是一个漂亮的姑娘。健康的小麦色的脸上,一双清秀的眼睛闪着凛冽的寒光。她半皱着眉头。但这反而使这姑娘表情的线条更加明晰起来。她的美貌,恐怕用“飒爽”

这个词来形容最为恰当了。

映翔把茶放在伯父和入江的面前,立即转身出去了。当她转身的时候,微微地噘了噘嘴唇。入江想起了地主老头家的那个姑娘。

饮过茶之后,李东功把入江领进了房间。

“你看,这就是你的房间。我挑了一间最好的房间,把它打扫得干干净净。”

这确实是一间令人感到很舒畅的房间。中国农村的住房,窗户很大,显得很明亮。地板虽然旧了,但铺上了绿色的地毯。焦茶色的大书桌,抽屉的四周雕刻着蔓草花纹,显得十分豪华。

带床顶的床上,罩着一顶粉红色的帐子。作为男人住的房间,这样的颜色显得太鲜艳了。

“说不定原来是映翔的房间哩!”入江这么一想,奇怪地感到心头跳动起来。

“旁边就是悬楼。待在那儿,叫人感到心情舒畅。

去看看吧。”李东功说后,就朝门边走去。

入江跟在他的后面。

跨山建造的房子,一般都带有叫作悬楼的凉台。它建造在屋子朝外的一面,用几根柱子支撑着,样子就象搭在悬崖上的木造的舞台。

从这里往下一瞅,暗褐色的岩壁从支着柱子的岩石附近一直悬垂到很深很深的下方。

这时虽是春天,但吹遍江南山河的风已带有初夏的味道,令人感到颇为爽快。五峰尾上树木青翠,景色宜人;五峰尾下,田野里一片新绿,充满了生机。

“在这个季节,待在这里是最叫人痛快了。你看,新秧在我们的脚下生长,微风拂动我们的衣裳。我一有空暇,就躺在这里看书。”李东功高兴地说。

这时,邻近人家的悬楼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狗!”李东功立即露出讨厌的表情,咋着嘴巴说。

“怎么啦?”入江问道。

“邻居!”

“邻居?”

入江朝邻近的那家悬楼上望去,因为相隔太远,连那里的人的面孔也看不清楚。

“日本军占领这个地区之前不久,邻居家里的人都逃难走了。他们可都是好人。听说他们内地有亲威,跑去求亲戚了。房子空了,南京来的谢世育跑进去住了。”

‘谢世育?”入江在这之前曾经两次听到过这个名字。

“这家伙三十来岁,长马脸。我每天早上躺在这儿,他准在十点左右来到悬楼上,穿着睡衣做体操。我一见这家伙就恶心,赶快离开这儿。今天这时候他又恬不知耻地出来了。咱们走吧”李东功气乎乎地这么说后,扭转身就走了。

两人走进屋子,又回到给入江住的那个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