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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渡边兄弟回来了,小辅就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照我猜想,他大概是不想让油嘴滑舌的良弘和同年级的光弘知道这个敏感的问题,同时也不希望别人以为他在哀叹自己的境遇,更不想让人知道妈妈把男人带回家。

唯一知道这件事的我,当然会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几次问他后来的状况。也只有那一瞬间,小辅会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回答我。

“那个叔叔已经在我家住下来了……不过他在夜店上班,只有白天和星期天会见面。

“差不多就是爸爸了吧。不过他说,不用勉强这么喊他。

“发火的时候很吓人,可是也有和善的地方。他会发火,都是因为我做错了事。

“妈妈很高兴,她说现在最幸福了。

“我也觉得,只要妈妈幸福就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小辅十足就像个大人。

而我,也只能回说“是吗,那就好”之类的话。但十月过半时,在学校听良弘说的一件事,让我深感不安。

“喂,阿学,我看到一件很惊人的事喔!”

那天早晨,良弘一来教室就径直走到我座位旁说。

“昨天晚上,爷爷突然说带我们去吃汉堡,我们就坐公交车到了车站前面……我在汉堡店旁边看到了小辅。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一个人慢腾腾地走着。我正想打招呼,仔细一看,原来不是他一个人,他妈妈走在他前面三米的地方……不,应该说,我觉得那是他妈妈。”

“到底是不是呀?你不是见过小辅妈妈吗?”

“所以我才拿不准啊。因为她打扮得花里胡哨的,还化着大浓妆,就像个没名气的艺人一样。”

这件事让人一时难以相信。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小辅妈妈化浓妆的样子。说不定,是良弘认错人了?

“不会错的,她路上还回头喊‘大辅,走快点’呢。”

良弘伸手推了推眼镜,蛮有把握地说。

“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有个男人走在他妈妈身边……剃着光头,感觉超可怕的。”

“有个男人跟他们一起?”

“嗯。穿着后背是老虎图案的运动衫,这样子走路。身材也很高大。”

说着良弘两手插进裤兜,模仿那个人晃着肩膀走路的样子。

“真的很可怕。他是什么来头啊?”

大概是小辅的新爸爸……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我就是说不出口。而且我还告诫他,不要到处去说这件事。

后来我去小辅家找他时,亲眼看到了那个“花里胡哨的妈妈”和可怕的男人。很像音乐老师的小辅妈妈,如今散发出在夜总会上班的女人的气息。那个叫N田的男人也的确如良弘所说,一看就很恐怖,对上小学四年级的我也投来威胁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