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花(第9/16页)

门口整整齐齐地放着雾子穿的拖鞋和高跟鞋。秋叶脱掉皮鞋,进入起居室,窗户上拉上了白色窗帘,屋子里静悄悄的。

秋叶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偷。拉开卧室的拉门,在没有人的屋子里只挂着一件印花的长襦袢。

屋子里井井有条,一尘不染。在白纱窗帘里面还有一层深灰色的布帘,只拉开一半,夕阳从窗户中射进来,衬托着屋里宁静的气氛。

右首墙下是大衣橱和镜子,旁边是一盏落地灯。

尽管扫得干干净净,关闭了一星期的房间仍有点霉味,只有挂着的那件长襦袢有生命力,显得格外突出。

秋叶仿佛觉得雾子站在那里,过去摸一摸它的领子。

去美国的前夜,秋叶曾在这里紧紧抱着穿长襦袢的雾子,他记得清清楚楚。

“你穿上试试!”

秋叶催促她,雾子无可奈何地穿上了。

雾子不常穿和服,动作有点笨拙,反而觉得很新鲜、很有魅力。

秋叶搂着雾子来回地爱抚,一直到最后也没有让她脱掉。倒是雾子缩起肩膀想脱掉,秋叶始终不让她脱,就这样,雾子一直绻缩身子,依偎在秋叶怀里。

回忆这些情景,又唤起了秋叶香艳的感情,他凑近挂着的长襦袢,用脸去蹭蹭。

这长襦袢雾子只穿过一夜,不会留下多少香味,雾子在做爱时至多哼几声,很少出汗,因此不会留下体臭。秋叶把脸颊贴在长襦袢上,立刻抬起脸来。

在女人外出的屋子里,缠着长襦袢不放,假如被人发现,肯定被看作是色情狂。

秋叶抬起脸朝屋子扫视一番,仍然是寂静无声,只有那件长襦袢透着光彩。

做事一丝不苟、有板有眼的雾子为什么不把这件长襦袢叠起来收好,而是原封不动地挂在那里就走了呢?

仅仅是忙得来不及收拾,还是她猜到秋叶一定会来这里的,故意挂在那里。

这时,秋叶忽然感到雾子在一旁注视着他,赶紧离开卧室。

出了雾子的公寓,秋叶径直去代官山“安蒂克秋”。

离开雾子的公寓时,那些插在门上的报纸和煤气收据等,是不动呢,还是收起来?考虑再三,把它们分门别类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

或许雾子会责备他,不该在她出国期间到她房间里来。但借口去医院看望母亲,顺便过来看看,这也说得过去。再说雾子把备用钥匙交给自己,也应该料到他一定会来的。

不管怎么说,私自进女人的房间仍然是一种冒险行动。

临走时,秋叶忽然产生一种冲动,他想看一看大橱的抽屉和壁橱里边有什么秘密。

过去在这里自由出入,经常住在这里,从来也没有这种想法,待雾子去了美国,仿佛整个屋子都是秘密。

以前,秋叶曾见过大橱抽屉里塞满了雾子的三角裤,五颜六色,像花园里盛开的花,当时赶紧转过脸去不看它。

这时,他想慢慢查看,同时也看看壁橱里的几只箱子,里边装着雾子的睡衣和一些内衣。

还有书架后边是否还藏着日记本和别的男人写给她的信。

女人的屋子里似乎隐藏着各种各样男人的秘密。秋叶虽然感到了诱惑,终于什么也没动,走出了房间。再说他也害怕在雾子房间里偶然发现什么异样的证据,增加自己的不安情绪。

与此同时,他也不愿意相信雾子在外面另有男人。到处乱翻,岂不有点过头。不过秋叶对雾子把房间整理得井井有条,充满着神秘的气氛感到满意。

这次“潜入”,虽然没有见到雾子,但仍然像见了面一样。

他从车窗里向外眺望已接近黄昏的街景。汽车到了“安蒂克秋”,在店的对面停下。秋叶为了过马路在等待绿灯。

这时他看见一位妇女推开玻璃门从“安蒂克秋”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