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斗坑(第7/10页)

“谁是桃子?”马利西亚小声地问。

“是另一只突变的老鼠,一只会思考的老鼠。”基思说。

“就像沙脑鱼。”

“是沙丁鱼。对,就像他一样。”

“啊哈,”马利西亚轻声说,“瞧?一个故事。我真得意,勇敢的老鼠拯救了我们的英雄,也许用啃断绳子的方式。”

“哦,我们又回到你的故事里了,是不是?”基思问,“我在你的故事里是什么?”

“当然不会有什么浪漫的情节。”马利西亚说,“当一个喜剧角色你又不够滑稽。我不知道,也许只是……一个过场人物吧。你知道,比如‘路人’什么的。”黑暗中传来了微弱的动静。“他们在干什么?”她小声问道。

“点蜡烛吧,我想。”

“老鼠玩火?”马利西亚轻声问。

“不是玩。毒豆子认为光和影非常重要,他们总是在通道里点上一支蜡烛,不管他们在……”

“毒豆子?那算什么名字?”

“嘘!他们只是从旧的食品罐头和标签上边学了一些词!那时他们不知道意思。选那些名字只是因为喜欢那个发音!”

“哦,但是……毒豆子?听上去好像他会让你……”

“那是他的名字,别取笑他的名字!”

“真对不起啦。”马利西亚傲慢地说。

火柴着了,烛火亮了起来。

马利西亚低头看着两只老鼠。一只……嗯,只是一只小老鼠,但比她见过的大多数老鼠都要柔滑漂亮。事实上她见过的大部分是死老鼠,而活老鼠也总是……扭来扭去,紧张得不停地嗅着气味。这一只却只是……用眼睛定定地盯着她。

另一只是白色的,身子更小,也在看着她,虽然用“偷瞄”这个词也许更合适。小白老鼠有一双粉红色的眼睛。马利西亚对别人的感情从没有多大的兴趣,因为她总觉得她自己的有趣得多,但是那只小老鼠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和忧郁。

小白老鼠拖着一本小书,至少对于人来说是一本小书。对于老鼠来说,那本书是他们身长的一半。那本书封面的颜色很鲜艳,但是马利西亚看不出是什么书。

“桃子和毒豆子,”基思说,“这是马利西亚,她爸爸是这儿的市长。”

“你好。”毒豆子说。

“市长?是不是类似于政府什么的?”桃子说,“莫里斯说政府是非常危险的罪犯,偷老百姓的钱。”

“你是怎么教会他们说话的?”马利西亚问基思。

“他们是自己学的。”基思说,“他们不是训练出来的,你知道。”

“嗯,我爸爸可没有偷谁的东西。是谁教他们说政府是非常……”

“抱歉,抱歉。”莫里斯的声音匆忙从下水道口传来,“好,我下来了。我们接着干正事吧?”

“帮我们咬断绳子,好吗?”基思说。

“我有一截断了的刀片,”桃子说,“削铅笔用的。那不是更好吗?”

“刀片?”马利西亚说,“铅笔?”

“我说过他们不是普通的老鼠。”基思说。

营养得跑起来才能跟上黑皮,黑皮也在跑,因为他也得跑着才能跟上沙丁鱼。说到在城市里头快速地穿行,沙丁鱼是世界冠军。

一路上他们又集合了一些老鼠。营养不禁注意到大部分都是年轻的老鼠,刚才他们都害怕得跑开了,但是跑得并不远。他们自觉地跟在黑皮身后,对于能做一件有目的的事儿几乎充满了感激。

沙丁鱼在前面跳着舞,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喜欢排水管、屋顶和檐槽。那些地方没有狗,他说,也没有太多的猫。

没有哪只猫能跟得上沙丁鱼。糟糕的布林兹的居民在古老的房子之间挂了许多晾衣绳,沙丁鱼跃到绳子上,头朝下吊着,移动得和在平地上一样快。他径直窜上墙,掠过茅草屋顶,跳着踢踏舞绕过冒着烟的烟囱,滑下屋瓦。鸽子在他掠过时纷纷飞起,别的老鼠都尾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