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荒凉的北方 The Wide and Barren North(第3/4页)

“……于是我花了七年时间跟着扎卡鲁斯师父学习。他是个伟大的法师,在尤文斯十二弟子中排行第五,是个真正的伟人。”在魁眼中,似乎任何事一跟法师沾边便称得上伟大,“他认为我学有所成,该前往北方大图书馆接受巴亚兹师父的教导,以赢得法杖了。但到这里我却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巴亚兹师父极为苛刻并且……”

马忽然停步,喷着鼻息,甚至迟疑着后退了一大步。罗根嗅嗅空气,皱起眉头。附近有人,被淋得很惨的人。他本该早点发现,但他的心思都集中在脚上。魁向下看他:“怎么回事?”

像在回答他一般,一个男人从前方十跨开外的树后走出,另一个男人从稍远点的地方沿路赶来。毫无疑问,都是些人渣,沾满污秽,胡子拉碴,身上的毛皮和皮革破成一条一条,胡乱系着——跟罗根一样落魄。左边那个身材干瘦,握了把矛,矛尖有倒刺;右边是大块头,拿一把锈迹斑斑的重剑,头戴凹痕累累的头盔,盔顶有颗尖钉。他们慢慢走近,咧嘴笑着。身后又传来声音,罗根扭头去看,心顿时沉了下去:第三个人正小心翼翼沿路逼近,此人脸上长了个大疖子,手拿一把沉重的木斧。

魁从马鞍倾下身,惊慌的两眼睁得大大的:“他们是土匪?”

“你可是他妈的预言家。”罗根咬牙厉声道。

他们在离他俩一两跨的地方停下。戴头盔的好像是头儿。“好马啊,”他低吼道,“朋友借一借?”持矛的抓住马缰,只顾咧嘴笑。

形势急转直下。片刻前,一切还风平浪静,但命运就是这么变幻无常。罗根怀疑一旦打起来,魁可能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此一来,他要孤身面对三个或更多敌人,且只凭身上的一把刀。但如果他不采取行动,马拉克斯就会被抢,乃至被杀。你必须现实一点。

他重新打量了一下三个土匪,对方根本没设想两个手无寸铁的人会反抗——拿矛的将矛持于身侧,拿剑的剑尖指地。他不知拿斧的是什么动作,只能寄望于幸运。一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是,出头鸟通常最倒霉,所以罗根转过去,一口将火灵啐到戴头盔的土匪脸上。

火灵在空中即刻燃烧,猛袭向土匪。土匪的头瞬间被火焰包围,火星四溅,他手中的剑“当啷”落地。他用双手拼命抓脸,结果手也一同起了火,令他尖叫着摇晃跑开。

魁的马受火焰惊吓后后腿人立,狂喷鼻息。干瘦男子吓得倒抽一口气,向后退去,就在他惊魂未定时,罗根人已赶到。他一手抓矛杆,又用头撞土匪的脸。土匪的鼻子一下子断了,向后趔趄了好几步,鲜血顺着下巴流下。罗根借长矛将他拉回来,抡圆右臂给他脖子一记老拳。土匪“咕咚”一声倒下,罗根顺势夺过长矛。

他感到身后有人袭来,立刻趴倒在地,往左一滚。斧头呼啸着从头上挥过,砍伤了马肚皮,鲜血飞溅,鞍带搭扣被生生劈断。疖子脸踉跄了几步,身体被这一砍带得转了半圈。罗根正欲反击,却为一块石头绊住脚踝,醉汉般踩了好几步,疼得直叫唤。身后树林不知何处射来一支箭,擦着他脸皮飞过,没入道路对面的灌木丛。马儿喷着鼻息,四脚乱踢,双眼乱转,然后沿路疯狂疾奔而去。马鞍从它背上滑下,马拉克斯·魁哀号着被甩进灌木丛。

没时间管他了。罗根大吼一声,冲向斧头男,长矛对准心脏刺去。对手及时举斧荡开矛尖,但荡得不够远,长矛刺穿了肩膀,刺得他转了个圈。随着一声清脆的喀嚓声,矛杆硬生生折断,罗根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向前栽倒,疖子脸也同时摔到路上,压在罗根身上,刺穿他的矛尖在罗根头皮留下一道伤痕。罗根双手抓住斧头男乱蓬蓬的头发,向后一拖,将脸撞向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