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第7/8页)

他表现得很谨慎,其他三个人反而显得很满意。

金克泉笑道:“唐先生的顾虑也很对,打牌全靠信心,假如本钱不足,打起牌来患得患失,反而会影响技艺。”

唐烈道:“以前再大的场面我也敢冲,因为我是有名的败家子,但是最近我到上海来,交了一批血性朋友,承他们看得起,把身家前途都交给我,合作一份事业,刚刚还在开始的时候,我不能令他们失望,所以找只能打两万元一锅,还是照一百底注码发,四折计算。”

曹二小姐没意见。

屠镇东勉强同意了。

大家扳好风,坐下开始雀战。

他们打的是算和头的老麻将,十万和算一底,十万和封门大满贯,但清一色才只两万和,大满贯的确是很难的,要五个满贯才够。

唐烈坐在金克泉的下家,却是屠镇东的上家。

他坐下来后很冷静地观察,发现三个人有意在抬他的轿子,他们似乎对他的经济状况很了解,才安排了这一场牌局。

假如不能把他五万元的公司资金全部吃掉,至少也要吃掉他手中两万元的周转金,使他捉襟见肘,逼得向他们乞助,进入他们的控制。

在唐烈的计划下,这原也是一种打入的方法与手段,但唐烈认为可以做得好一点。

金克泉扣得他很紧,而下家的屠镇东则拚命做大牌,放给对家的曹雪芬很松,似乎要造成曹二小姐独藏。

唐烈很有耐心地进出张子,自己不做大牌,和了不少起码小和,那是上家无法扣紧的,而且唐列在做牌记牌上有独到的功夫。

四圈下来,上下家对调,那三家的手法仍然差不多,只是一扣一放之间易位而已。

但是唐烈已经能控制对家中的牌了。

因为他在砌牌时心中已有个数,有时他知道曹二小姐手中是副清一色双龙抱的大牌,有一对七条,一对九条,和一张八条,只要再造一张八条就可以听牌:单吊一条,唐烈手中却有一对八条、一张七条和一张九条,其馀全部是字,而且还是大三元。

但唐烈居然把手中的一嵌白皮打掉一张,便把大三元打成小三元,等下家的金克泉打出一张八条时、他硬碰了过来,再打掉一张南风。

曹二小姐看见双龙抱无望,只有退而求其次,在摸进一张七条和一条后,听一九条对倒,和清一色了。

因为唐烈是对对和的架势,九条没见面,她不敢出九条生张,所以把八条打了出来。

唐烈把牌倒了下来,独听、绝张、四归一、小三元、凑一色、三十和卡和:算起来也等于一个小满贯。

曹二小姐看了他的牌后,差点没有晕过去。

她顿了一下道:“唐先生,那有你这种打法的,你如果不碰八条,跟看打一张八条熟张,接看就可以单吊南风、大三元、凑一色、混么,而且自摸南风,门清不求,是多大的牌呀,”唐烈笑笑道:“我这个人有个忌讳,不能和大三元,和了一定倒楣,前年过年时,我就因为责和了一副大三元,结果整整走了一年的楣运,输得连裤子也进了当,从此以后,我发誓不和大三元,即便自摸上手也要打掉它,”赌徒有很多莫名其妙的忌讳,谁也不能讲他的不是。

何况这副牌也有道理,如果他不碰这副八条,曹二小姐下二轮就可摸进一条,比他的南风早两张牌出现。

唐烈就凭他这种这种乱整一通的打法,搅得三个人牌法大乱,谁也没有看出他在砌牌上做手脚。

因为他很少有大牌出现,倒是他扣牌的技巧特高,不但扣死下家,到后来还自摸或拦和,把牌品不佳的屠镇东气得直骂人。

二十四圈结束,曹二小姐大胜,唐烈小胜了十几底,也赢了三千多元,他很大方,全部开赏了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