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血泪相和流(第6/9页)

摸到了,是两粒并排排列的小痣。

“原来,我自己都没留意到,这里有两颗痣,后来,还是听别人说起的。这人,就是我娘,萧太后,而我爹,就是冯先生。”

“妹妹,别……再说了,这些,我都早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实际上,你的亲爹爹,并不是冯先生。”

“妹妹,没用的,别再宽慰我了。”他的声音都沙哑了。

“唉,才开始,我也以为,你是我的亲哥哥……”子青将昨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全告诉了他。听罢,赵长安悲喜交集,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雨不知何时已停了,一轮皎月破云而出,高悬在澄澈的、宝蓝色夜空里,明净的月光投射在子青脸上,不知是因为月色,还是她受的伤,她的面容看起来是那么苍白。

“呵!总算又能看见你了!殿下……”

“不要再这样叫我!”

“那……我叫你赵郎,成不成?”

“成!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赵郎!”这一声呼唤,深情缱绻,似已轻唤了一生一世般,那么顺口,那么自然。

“哎!”赵长安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的头颈,将她微微发抖的身子紧拥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同时,留意不碰到那柄插在她胸口上的匕首。他不敢拔,若一拔,她就活不成了。

早春二月,天气乍暖还寒,尤其是夜里,寒意更是欺人,而此时两人身上又全湿透了,想向来孱弱现又重伤的子青,如何抵受得住这凄冷的山风?赵长安彷徨无计,两人该如何逃离这里,逃回东京城去?

“赵郎,能这样跟你在一起,多好呀!从上官轻寒七人死了后,我就见你夜夜都睡不着,夜夜都坐着看书,一看就是一整宿,就是个好人也熬垮了。何况,后来你又……”她轻抚他胸口上那处险些致命的剑伤,“赵郎,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拖累、欺哄你了……”

赵长安懊悔不堪:“不!青儿,别这样说,你从来也没拖累过我。哄我,那也是逼不得已。我真混哪,其实,在一发现柳随风不是东西后,我就应该回汉南郡去,带你走,可我,却……把你扔在那种人的手里不管不问。”

子青摇头:“不,赵郎,柳随风没能欺负到我……”

原来那天赵长安才走,就来了三个柳随风的狐朋狗友。他们点了子青的穴道后,一人看守她,柳随风领着另外两个去追赵长安。情知赵长安一定会中他们的暗算,第二天子青就设法逃走,想去救他,但却一直找不到他的行踪,这时,朝廷到民间来为宸王宫征选秀女,她就应了征。

“我本只想,今生今世,能再看你一眼,晓得你平平安安的,就……去死,可我……”

“好青儿,已经过去了的事,就别再说了。”赵长安心疼地打断了她。

“不,赵郎,有许多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她坚持要马上告诉他。

他不忍违拗,将她的头扶靠在胸前,好让她能稍微舒服些。子青遂把萧绚为助赵长平夺得皇位而暗设金龙会,并为了敛财而作下多起富户的灭门血案,后又将赵长安骗往钱塘关,想在得手后,将劫夺传世玉章的恶名转嫁在他身上等一系列真相告诉了他。

“可惜,”子青讥笑,“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劲,也没摸着传世玉章的一丝边儿,还赔上了鬼哭和李准的两条命。”见赵长安迷惑不解,她又解释,“李准,就是扮作车夫,诳你和晏姑娘上车的那个人,你在遁走时,顺手拿了他的信牌。”

赵长安方知那镌有金龙图案的铁牌,在金龙会内被称为信牌。他道:“我没杀李准。”

子青解释:李准是被萧绰灭的口。金龙会规矩极严,凡泄露会中机密,背叛主子,或遗失信牌的徒众,都会被处死。这牌无法仿制,是用东瀛所产的玄铁铸成,且每月还要令会众间相互检视一次,看有无丢牌的情形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