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片山微雨(第13/15页)

乐之扬忘了内力已失,横身拦在朱微之前,大声说:“冷玄,都是我的不对,你不要为难宝辉公主……”

话没说完,含山公主嘻地一笑,从冷玄身后跳了出来,拍手说:“你怎么不对了?”乐之扬看见她,只觉两眼发黑。若是冷玄一人,还可与之周旋,但若含山公主目睹刚才一切,可说大势去矣。刹那间,他打定主意,即使千刀万剐,受尽世间酷刑,也决计不会承认与朱微的私情。

这么一想,反觉释然,忽见朱微欲言又止,急忙抢着说:“没什么不对,刚才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

含山尽管刁蛮,也没见过这样无赖的手段,登时怒上心头,厉声说道:“还敢狡辩,我亲眼看见你拉她的手,又说‘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嫁给不爱的人’,哼,我要一字不漏地禀告父皇,看他的乖女儿干的好事。”

乐之扬听了这话,如释重负,寻思原来冷玄、含山才到,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当下眼珠一转,笑嘻嘻说道:“拉手算什么?含山公主,你还脱过小可的裤子呢!”

“我脱你的皮。”含山公主气得面红耳赤,“下流鬼,你敢血口喷人?”

“谁胡说了?”乐之扬摊开双手,一脸委屈:“你是不是说过要阉了小可,把我变成一个太监?”

“是又如何?”含山不假思索,张口而出,“你这种下流鬼,活该做太监!”

“这就是了。”乐之扬笑看冷玄,“冷公公,你也是过来人,若要阉割某人,是不是该先脱裤子?”冷玄脸色发青,闭嘴不答。要知道,对于阉割之事,太监无不引为至痛,听了乐之扬的话,老太监恨不得将他一巴掌拍死。

乐之扬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接着笑道:“那时节,含山公主说到做到,正脱小可的裤子,宝辉公主忽地天降神兵,救区区于水火,自然了,含山公主的所作所为,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含山公主说出那些话,不过是吓一吓乐之扬,并没有当真动手的意思,更何况当时只用匕首比划,并未动手去解他的裤带。乐之扬这一番话半真半假,不无污蔑之嫌。含山气急败坏,冲口叫道:“狗道士,你胡说,我、我才没有脱你的裤子……”

“事关重大,我有人证。”乐之扬转向朱微,“宝辉公主,含山公主动手之时,你可是亲眼看见的。”一面说,一面大使眼色。

朱微明白乐之扬心思,他东拉西扯,无非是想堵住含山的嘴,以免她向朱元璋告状。倘若朱元璋知道此事,她倒没什么,乐之扬却是必死无疑。朱微纵然不愿撒谎,也只好违心点头。

含山气得泪花乱转,扯着冷玄的衣袖道:“师父,他们合着伙儿来诬陷我。你可亲眼看见的,他们手拉着手,一定暗藏私情。”

冷玄沉默时许,忽地冷冷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含山一愣,忽见冷玄注目看来,说道:“宝辉的事先不说,你夜半三更与男子私会,圣上知道,又该如何?拉手之事,宝辉公主还可说是小道士冒犯,小道士若是一口咬定‘脱裤’之举,只怕污损了含山公主的女德。小道士死不足惜,皇家清誉却难以挽回。故而以老朽之见,大事化了,宝辉的事你我没看见,你和乐之扬的事情,老朽也一无所知。”

含山听了这话,无言以对,心中一时怒火乱窜,恶狠狠看向乐之扬,但见他一脸欢喜,越发恼羞成怒,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块肉来。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大声说:“师父,都怪你不教我‘阴魔指’,若不然,我一定打得这小贱人落花流水。”

冷玄正是含山武学上的恩师。他心系“灵道石鱼”,朱元璋歇息以后,便赶到乐之扬的住处,逼他交出石鱼。谁知到了一看,人去屋空,盘问两个小太监,才知道是含山公主捣鬼。于是找到含山宫,正巧遇上含山大败而回。问明朱、乐二人身在冷宫,冷玄大吃一惊,唯恐二人意乱情迷,急匆匆赶了过来。含山败得不服,也想借他的威势压一压朱微,故而死乞白赖地非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