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八 杀与禅 第四章 假将(第3/6页)

他想也不想,拨转马首就向声音发出那边急奔过去。众「雷火兵」也都骑着马跟从。

到达一片市集空地前,只见有百来个宁王府士兵正围成圆圈放声哄笑。中央是五个女子,年纪最大那个看来才不过廿来岁,最小的还是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被十几个士兵用枪柄推来拨去,就像在戏弄一堆虫一样。

其中一个女子已被士兵撕破了衣衫,上身赤裸,下半身也只剩下几片破布。士兵一边在玩弄她们,眼睛一边肆意在那赤身女子身上游索,间中就在枪柄上加力,打得那些女子吃痛呼叫。他们笑得狰狞,就像一群豺狼,进食前还要把猎物虐待一轮以增加胃口。

那赤身女子在五人里最年长,也是唯一没有哭泣求饶的一个。她勉力用手遮掩着私处,冷冷盯着面前的施虐者,没有显露任何表情。没有恐惧,但也没有憎恨。

——好像这种冷漠,是她此刻唯一的反抗。

看见这情景,锡晓岩胸中像打翻了沸腾的水锅。

这令他想起自己的父亲锡日勒,如何将他母亲及其他女人当成任意使用的器物——虽然那都是兄长锡昭屏后来吿诉他的。

这时其中一个士兵已经亢奋得忍不住,上前伸出大手,抓住那赤身女子的长发,强行要将她拖走。女子吃痛双手按着头发,却并未作激烈反抗,眼睛斜斜看着其余四个女孩,还是木无表情,没有流露出惊惶或怨恨。

——似乎她很清楚:到了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自己当成死物。

锡晓岩的马仍未停定,他已从鞍上飞下来,众人只见红影一掠而过,锡晓岩眨眼就到了那个拖着女子的士兵身前。

士兵还没确定发生什么事,锡晓岩左手已然扼着他咽喉!

那名惊慌的士兵马上放开女人,双手去抓锡晓岩左臂想猛力挣脱,可是他一用力,锡晓岩左手的「太极听劲」就自然发动,借对方的力量一圈一发,单手将士兵狠狠向下摔,士兵整个人翻得头下脚上,在锡晓岩那左掌扼制之下,面门以十成力量猛烈撞在地上,登时鼻梁断掉,满口散出崩折的牙齿,瞬间昏死过去!

这一摔所展示的是武当派最上乘功夫,在这些不过是寻常匪盗出身的宁王府士兵眼中看来,就好像法术一样——那个比锡晓岩还要高一个头的战友,在剎那之间整个身体好像变成纸扎一样轻,锡晓岩那单手猛摔,跟摔死一个婴孩一般容易。如此奇功,他们想都没有想过竟存在于世上。

那被摔的士兵一张脸变成紫黑,肿胀成一颗大瓜一样,七孔都溢着血,状甚恐怖,看来已快要咽气。锡晓岩知道自己因为暴怒,一时出手重了。他不发一言,没有看四周那些惊呆的士兵一眼,只是将自己身上的红披风脱下,围在那赤裸女子身上。

这时近着他才看真那女子的容貌,只见她皮肤雪白,眼目细长,眉宇之间有一种看透世情的淡淡厌倦,竟与霍瑶花有几分相似。锡晓岩好像胸口受了无形的一击,顿时呆住。

其中一个有份玩弄那群女子的士兵,大着胆子上前,俯下身去探那被摔者的气息和颈脉搏。

「死了」那士兵手指颤抖着站起来,众多士兵之间渐渐起哄。

「将军,这算什么意思?」「要女人,开口就好了,要杀人么?」「这婊子算什么货色,还不如出生入死的兄弟吗?」「你进王府才多久了?当个将军而已,你以为自己皇帝么?」「没我们,谁来替你拿这座城?还想玩女人?回去玩你娘丨」

众兵聚起来有百来两百人,人心胆壮,即使面对武功惊人的锡晓岩,你句我一句越骂越凶

跟随着锡晓岩的四十名「雷火兵」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都是武者出身,虽然自觉比寻常的宁王府护卫军高了一等,与他们格格不入,但也未至于甘心为了锡晓岩而与这百多人打上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