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琼浆有效医心病宝镜何缘托玉台(第2/9页)

韩佩瑛顾不得害羞,连忙叫道:“雷叔叔,我在这儿,我没事,请你们不要打了,好吗?”雷飙和她的父亲乃是至交好友,常常到她的家中的,韩佩瑛和他当然是比和谷啸风熟得多。本来她是应该劝两人同时住手的,但“啸风”二字,她却是不好意思说出来。

话犹未了,只见两人倏地由合而分,雷飙斜跃一步,手按刀柄,说道:“侄女,你不要着急,我给你料理此事!”当下,双目一瞪,说道:“谷啸风,你怎么说?祸福无门,唯人自招,现在就只是看你的了!”

谷啸风淡淡说道:“我的话早已和你说了,你还要我说些什么?”言下之意,他仍然是要按照原来讲好的条件办事,亦即是这场比武还要继续下去。输了,他就缴出兵器,让雷飙押他到洛阳韩家;赢了,雷飙这些人就不能再管他的闲事。谷啸风对韩佩瑛的到来打岔,只当作是节外生枝,根本不予理会。

雷飙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听了这话,勃然大怒,但转念一想:“韩家侄女总是许配给他的了,她这次到来给谷啸风解围,当然是希望婚姻能够保持。唉,不看僧面看佛面,韩大维是我的知交,我可不能不为他的女儿着想。”

想至此处,雷飙强忍住气,说道:“谷啸风,我有两条路给你选择,你再仔细想想。”

谷啸风道:“哪两条路?”

雷飙道:“第一条,你和韩姑娘就在此地成婚,我给你主持婚礼。”

韩佩瑛满面通红,说道:“雷叔叔,我、我不是来求,求——”她又羞又气,讷讷不能出之于口。下面的话未曾说出,谷啸风早已在大声说道:“这个万万不能!”

韩佩瑛的话虽然未曾说得完全,但也可以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并不是要和谷啸风成婚。不过,雷飙却以为这是女孩儿家的羞涩、矜持,并不看重她的说话。倒是对谷啸风的坚决悔婚,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磐,当下按着刀柄喝道:“好,第一条路你不走,第二条路我和韩姑娘送你到洛阳见她的爹爹,到了韩家,我即置身事外!”

谷啸风冷冷说道:“何必把韩小姐牵涉在内。我早已答应你,只要你赢了我,我就由你处置。好汉一言,快马一鞭。你我大可不必多说废话。”

雷飙怒不可遏,喝道:“好个狂妄小子,我若不教训教训你,你只当我是怕了你。看刀!”

双方再次交锋,比刚才更为激烈。雷飙长须抖动,一片金光上下挥舞,劈、斫、截、挑,招招都是凌厉异常的杀手。谷啸风的一口长剑矢矫如龙,刺、抹、遮、拦,每一招也都是攻守兼备、法度谨严的上乘剑法。论功力是雷飙较高,论招数则似乎是谷啸风还更精妙。刀剑争雄,一个是金刚猛扑,俨如骇浪狂涛;一个是迅捷轻灵,宛若惊飙闪电。当真是旗鼓相当,杀得个难分难解。

韩佩瑛劝解不成,暗暗叫苦。她处在这样的局面之下,本来就已尴尬透了,劝解不成,哪还有面皮再试下去?只好僵在那儿,不知怎么做才好。

正自心焦,忽觉有人捏着她的手。原来奚玉帆也是一样着急,不知不觉,就紧紧抓着她的手。待到双方发觉,不由得都是面上一红。

韩佩瑛抽出玉手,为了掩饰窘态,只好找话来说:“两虎相斗,必有一伤,怎么办?”

奚玉帆小声说道:“咱们仔细留神,待到他们同时换招之际,咱们一同出去拆解。”

韩佩瑛道:“雷叔叔功力深厚,咱们未必拆解得开。而且这也不是根本的办法,他们两人都很强硬,即使拆解得开,还是会再打的。”

奚玉帆默然不语,眼看场中愈斗愈烈,手心不禁直淌冷汗。

雷飙是个临敌经验极为丰富的大行家,表面看来,他似乎是全神贯注,对周围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其实他却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虽在激斗之中,周围的一切,仍是瞒不过他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