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5/5页)

他们顺着贝尔维尤大街一路驶去,从装有铸铁街灯的削角木门柱之间拐弯,这标志着韦兰家的别墅就在眼前。窗内已亮起了灯,马车停下时,阿切尔瞥见岳父和他想象的一样在会客厅踱步,手里拿着怀表,脸上表情痛苦——他早就发现这招比发火更有效。

年轻人跟着妻子走进门厅,感到情绪奇妙地扭转过来。韦兰家奢侈豪华,气氛紧张,充满了遵循各种苛刻规矩的细微痕迹,这种氛围总像毒药一样潜入他的神经。厚重的地毯,机警的仆人,一直规矩地滴答作响提醒时间的时钟,门厅桌上永远堆放着新的卡片和邀请函,不容有错的琐事像链条一样串起了每一小时和家中每一个人,让任何缺乏条理、不够豪华的存在显得虚妄、危险。但此刻,真正变得虚假、无关的是韦兰家的房子和他即将在此度过的生活,而海岸边那短暂的一幕——他站在海堤的半路踌躇不定——就像血管里的血液一样与他相近。

在铺着印花棉布的大卧室里,他躺在梅的身边一夜无眠,看着月光斜照在地毯上,想象埃伦·奥兰斯卡坐在博福特快马疾驰的车上,穿过闪闪发光的沙滩驶向家中。

[31]纽约人俱乐部,纽约的一个绅士俱乐部,只向纽约最尊贵的家族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