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册 第三十六章 南有樛木(第5/5页)

清晨的阳光斜照进屋檐下,暖暖地洒在我身上,我一边拿木勺搅着釜中热粥,一边对浴桶旁俯身舀水的无恤说:“夫郎,我少时曾听人唱过一首歌,说是庶人之家婚礼第二日新妇唱给夫郎听的歌,你可要听?”

“好啊,我可有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今日合时合景,这祝歌我是非听不可了。”无恤屈膝蹲在半人高的浴桶旁,一瓢瓢地把大桶里的浴汤舀进身旁的两只木桶。原本已经变温的浴汤被他手中的木瓢搅动,升腾起层层雾气。

“那你可听好了。”我放下手中木勺,起身走到房门外,两手交合朝无恤恭行一礼,端坐而歌: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20

君为樛木,妾为葛藟,本该相缠相绕,一世相随,生死同根。

可葛藟不能阻了樛木的抽枝发芽,不能让自己的痴缠断了樛木通天蔽日的未来。

安眠香,香随雾起,十吸十吐使人眠。

歌未完,无恤早已桶边安睡。

一曲新妇祝愿夫君一生快乐福康的祝歌,唱到最后,竟唱得我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