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纯洁的生活(第2/4页)

或者,用我们本章提到的“圆圈”术语来表述:代表“世俗”的直径和代表“对外政策”的直径变得太长,使得代表“谦逊”“清贫”“无私”等基督徒基本美德的直径几乎缩减到零了。

我们今天谈起中世纪愚昧的人们时,总喜欢用一种怜悯的口吻,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们生活在一团漆黑之中。是的,白天的教堂里是摇曳的烛焰,夜晚床头只有昏暗的烛光,没有什么书,甚至连现在初级学校里或较高级的精神病院里都在教授的知识,他们也毫不知晓。然而,知识和智慧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对于智慧,那些出色的人并不缺乏,他们建立的政治和社会结构我们今天仍在沿用,当然发展得更充分了。

也许很长的一段时间,在教会的种种可怕的凌辱面前,他们显得孤立无助,但是我们在评价他们时还是应该慈悲为怀的好。他们至少有勇气坚持自己的信仰,全然不顾个人的幸福与安宁,坚决地与那些他们认为错误的东西进行战斗,甚至为此在绞刑架上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除此之外,我们对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是的,相对来说,在公历纪元的第一个千年里,很少有人为了自己的理念而牺牲。然而,这并不是因为教会此时对异端的仇恨不像后来那样强烈,而是因为当时它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无暇对付这些相对而言危害不大的持有不同观点的人。

首先,在欧洲的很多地方,奥丁神(1)和其他的异教神依旧占据着统治地位。

其次,还发生了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整个欧洲险些被毁灭。

这非常不愉快的事情是,突然出现了一位叫穆罕默德的新的先知;一群信奉新神“安拉”的人,征服了西亚和北非。

我们孩提时代读到的文学作品中,到处都能看到“异教狗”和土耳其人的暴行,使得在我们的印象中,耶稣和穆罕默德所代表的是彼此水火不容的思想。

但是实际上,这两个人出自同一个种族,他们的语言属于同一个语系,他们都声称亚伯拉罕是自己的始祖,而且他们有共同的祖籍,波斯湾岸边一个1000年前就已存在的地方。

这两位导师虽然堪称是近亲,但各自的追随者却总是恶语相向,他们之间的征战已经持续了长达12个世纪之久,直到今天还没有结束。

时至今日,假想当年可能会如何如何,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不过确曾有一度,罗马的宿敌麦加,本来是可以轻易地接受基督徒的信仰的。

如同其他沙漠民族一样,阿拉伯人要花费大量时间照料成群的牲畜,所以有很多时间进行冥想。城里的人们或许可以一年到头地在乡村集市上获得乐趣,麻痹灵魂,但是牧民、渔民和农夫却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更喜欢处于喧闹和刺激之外的那些实在的东西。

阿拉伯人在寻求拯救的过程中,曾经尝试过几种宗教,但他们只对犹太教情有独钟。这很容易解释,因为阿拉伯到处是犹太人。公元前10世纪,许多所罗门王的臣民不堪沉重的赋税和专制的统治,纷纷逃往阿拉伯的地域。500年之后的公元前586年,巴比伦王尼布甲尼撒征服了犹太人,又有大批犹太人成群结队地逃往南部的沙漠地区。

因此,犹太教广为人知,而且犹太人只追寻唯一神的信仰,这也和阿拉伯部族的理想与渴望不谋而合。

稍稍了解穆罕默德事迹的人,都会知道这个麦地那人从《旧约》中汲取了多少智慧。

以实玛利(2)(他和他的母亲夏甲都埋葬在阿拉伯中部的至圣所)的后代,对耶稣的思想并没有什么敌意,相反,这位拿撒勒的年轻改革家提出的只有一位上帝,他是所有人的慈父的说法,他们都表示热切的追随。不过,他们并不怎么情愿接受耶稣的追随者们大肆宣扬的那些奇迹。至于复活,他们则明确地表示不相信。但是总的来说,他们对于这种新信仰很有好感,并且愿意给它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