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乘风破浪(一六九七~一七○二年)(第10/15页)

小伍兹·罗杰斯是一个成长中的运输事业的继承人,很可能会认为埃弗里是恶棍,而不是英雄,但丹皮尔说的埃弗里叛变故事及后果,也可能让他内化了部分重要教训。在一个大部分船长实行恐怖统治的时代,罗杰斯最终会采取较为怀柔与公正的方式。事实证明,与其让船员处于恐惧状态,赢得他们的敬重是更为可靠的控制手段。[76]

一六九七年十一月,罗杰斯开始在商船船长约翰·也门斯(John Yeamans)身旁见习,两家相隔仅几扇门。[77]这时才开始为期七年的指导,对当时十八岁的他来说有点晚,特别是他的家族还有航海背景。罗杰斯大概已经和父亲去过纽芬兰,也学过基本的航海技术,以及贸易与领导的艺术。二十世纪最佳的罗杰斯传记作者布赖恩·利特尔(Bryan Little)猜测,小罗杰斯是因为政治目的才入也门斯的门。这样的学徒身份让来自普尔的新人,得以进入布里斯托尔封闭的商人精英圈子,还可以建立成功航海贸易必备的人脉。此外,通过这个方式,罗杰斯也得以成为自由人(freeman),也就是可以投票的公民,尽管到最后罗杰斯家族其实是通过其他方式,才替儿子谋得了这个令人垂涎的特权。

罗杰斯与贵族联姻

罗杰斯跟着也门斯航海时,父亲正从布里斯托尔蒸蒸日上的跨大西洋贸易中积累了小笔财富。罗杰斯船长和许多英格兰商人一样,购买几艘不同船只的股份以分散风险,很少直接拥有整艘船。如果有船沉了,罗杰斯会和其他商人一同分担损失,依旧可以从其他船只上获利。此外,他还靠着在某几艘自己投资的船上担任船长,减少不确定性,并增加收入。罗杰斯船长定期航行到纽芬兰,[78]一七○○年的春夏两季,他都待在六十吨重的“伊丽莎白”号(Elizabeth)[79]上,从纽芬兰三一湾(Trinity Bay)——普尔渔产商人在北美的商业根据地——的鲸鱼猎人那里买油。[80]他可能留下了几名仆人,负责众人在那里盖的码头、库房与晒鱼架,让他们帮忙打下纽芬兰的事业基础。

老罗杰斯可能是在纽芬兰巩固了自己最重要的盟友。一六九六或一六九七年时,他遇到野心勃勃的皇家海军舰长威廉·惠史东(William Whetstone)。同样来自布里斯托尔的惠史东从前是商船船长,他和伍兹·罗杰斯有着紧密的生意关系。一六九○年代中期,罗杰斯船长及普尔、布里斯托尔其他的渔商,越来越关注法国在纽芬兰侵略性的渔业据点扩张,以及法国对他们渔场的攻击。这些商人大声疾呼要求协助,英国海军部的反应是命令惠史东驾驶第四级帆式军舰(fourth-rate man-of-war)“无畏”号(Dreadnought),跟着渔队到纽芬兰,并在抵达后保护他们在三一湾的设备。[81]罗杰斯船长与惠史东在长达几个星期的海上之旅中,有许多时间可以巩固两人的友谊。

到了一七○二年,罗杰斯船长富裕到有能力在布里斯托尔最时髦的新地区添购房产。城镇士绅决定拆除阻隔市中心与河湾泥沼地的城墙。他们在原本是沼泽湿地的地方盖起皇后区(Queen’s Square),那是布里斯托尔第一个经过事先规划的行政区,即将成为完全现代化的地区,居民不会面对狭窄肮脏的小巷,而是拥有椴树(lime tree)与花园的大型街区(英格兰第二大),外头连接着宽敞、铺着石子的大道。所有的建筑物都不再是木质构造,而是用红砖建造,上头有滑窗与石头装饰。简单来说,这将是一个舒服、整齐的地区,就像一六六六年大火后的伦敦一样。一七○二年的圣诞节即将来临时,罗杰斯船长在皇后区三十一号和三十二号(Number 31-32 Queen’s Square),买下一块可以盖两栋房子的空地,工人盖起一栋优雅的新公馆。[82]住在时髦的圣麦可丘(St.Michael’s Hill)的惠史东一家,则买下两道门外该区的南方海滨散步区二十九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