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赛里斯的真实野心(第2/4页)

可在这场海战中亮相的赛里斯海军,已经跟锡兰海战时完全不同了。铁甲、蒸汽机、螺旋桨,这些都还是其次,赛里斯战舰的火炮犀利到这种程度,让所有不列颠海军官兵都心口发沉。

赛里斯战舰的线膛炮在一英里外就能对敌手造成严重伤害,炮甲板里那些滑膛炮不过是应付偶尔出现的近距离威胁。

上到博斯科恩,下到普通士兵,包括索克林,在战斗进行到最激烈时,脑子里却都同时转着这样一个疑问:如果赛里斯海军的敌手不是法兰西,而是他们呢?情况会有多大不同?

如果国会的议员老爷们不愿意出钱造新军舰,如果国中的科学家和造船师们不愿意丢开传统,追赶赛里斯海军的技术路线,那么答案是无比沮丧的。

所以大副才会来了这么一句,估计九成以上的不列颠官兵都想看到赛里斯吃点瘪,不如此就难以消解心中的郁闷乃至恐惧。

白烟骤然升腾,片刻后炮声才传了过来,如大副所愿,法兰西巡航舰开炮了。

咚咚闷响声不绝,金沙江巡洋舰的炮甲板里,碎木崩飞,哀声不断。右甲号炮位上,一发实心圆弹恰好打中两块铁甲相交之处,不仅崩飞了铁甲,还深深嵌入木船壳里,整个炮位顿时被激射的碎木笼罩,一组炮手全仆倒在甲板上,几乎被刷成了血葫芦。

“懒有懒报!谁让你们擦了船板后不把网子挂起来的!该死!船厂那些王八蛋以为外面裹层钢板就顶事了……嗷嗷——痛!”

老炮长数落着那组看上去很惨,实际没有性命之忧的倒霉蛋炮手,还对船厂骂骂咧咧,再眉头也不皱地拔下肩膀上的一根碎木,却还是痛得跳脚不已。

炮弹嵌在船壳里,缝隙间飘着缕缕青烟,老炮长将带血的木刺一丢,咆哮道:“都愣着干嘛!?法国佬要咱们痛,咱们要让法国佬再不知道痛!”

司令塔里,感受着脚下不停的颤抖,海军少将安平远发出了愤慨加悲怆的怒吼:“无耻的法国佬!”

诈降!明明已经升起白旗,关了炮门,可等到自己接近时,白旗猛然落下,炮门同时掀开,然后就是一排舷侧齐射。

万幸这是艘铁甲舰,船身两侧挂了一层30毫米厚的锻铁装甲,如果还是老式战舰,可要被这一记阴招坑苦,严重点都可能半身不遂。

安平远按住通话器,高声喊道:“开炮!所有都揍到法国佬的炮全都轰上去!”

不等舰长下令,炮甲板的炮长炮手们已经动起来了,舷侧八门二十斤短炮连绵鸣响,甚至上甲板舷侧的两寸线膛小炮、六斤霰弹小炮也都凑起了热闹,大大小小的铁弹铅弹,圆弹锥弹铺天盖地砸过去,在那艘法国战舰的船身和甲板上溅起密密麻麻的碎屑尘浪。

动作最慢的是船头船尾各一座圆柱形炮塔,严格说那只是在一圈护盾上遮着一层帆布雨棚的炮房,两门长管火炮缓缓转过来,对准了已被猛烈炮火压制的敌舰。

拉各斯海战的主角就是它:四寸线膛炮,研发代号是“共工”。看似只比三寸炮多了一寸,可威力却有成倍提升。三寸炮的炮弹接近三十斤,四寸炮的炮弹重达五十斤。仅仅只是对比弹丸重量,欧洲最大的标准制式攻城巨炮才只有四十八磅,也就是英华制式的四十斤左右。再算上射程和精度,握着如此利器的英华舰队,看待不列颠和法兰西战舰时,心态也如对方一样,在共工的炮口下,即便对方战舰上堆满了火炮,却都如小儿一般羸弱。

威力有如此显著的提升,研制所耗费的心血更是呈几何指数提升,原本“共工”的目标是五寸,可后来发觉不实际,只能降下来。

佛山制造局和佛山钢铁公司为研制共工,熬白了无数能工巧匠的头发。制造局的老龙头米德正、关凤生,英华军备采购体系的创始者田大由相继辞世,临终时都以未能亲见共工问世为大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