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正公书札卷十五(第7/17页)

致毓中丞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二日

前闻瑞州之贼西窜新昌,方为少慰。兹忽闻平江和、后等营败挫,瑞贼猖獗,实深忧灼。俟安庆之事稍纾,即当饬鲍军南渡,速援瑞、临。

新授南赣镇陈伯陵前赴新任,弟令其招勇一千,认真训练,以备缓急。到省后,求阁下指示一切,迅嘱往赣。伯陵操守廉洁,笃实不浮,熟于战阵,到任后当可保障南路。惟屡次受伤,稍嫌体弱,须加意调理耳。

复吴竹庄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二日

连接初八、九等日三次惠书,敬悉一切。录示之件,以阁下与某相提并论,宜台端之深引为耻,痛愤难堪。鄙人六年十月在江,某公以平江营之败归咎于仆,遍张告示,贴之城厢。仆亦曾忍辱包羞,置不与较。阁下慷慨激烈,仆不敢徒以空言相劝解。惟目下贼氛正炽,九江吃紧,池州之贼于十一日窜至张家滩,建德仅有陈部三营,万不可恃。建德若失,湖口亦吃紧。浔、湖两城,皆鄙人所夙怀不平者,阁下前缄称曰:“伤心之地”,诚解人之言也。务乞阁下勉为我支撑一两月。目下请驻九江。建德若有疏失,即请台旌回驻湖口,届时仆当专马飞报。至贵军饷需久缺,任呼罔应,请即来东流请领。此阁虽极贫窘,尚能以银二三千两,米数百石佐公数日之需。

复胡宫保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三日

多公约舍弟出队,侍不甚以排枪记号为然,与来示引证相合,何所见之同也。十一日鲍公攻关外之赤冈岭四贼垒,伤至七八百人,亡至百余人。舍弟攻菱湖中空之九贼垒,伤至三百余人,亡至四十人。精锐暗损,深为可虑。狗逆至挂车河寻多公开仗,不知战状何如?安庆之围究竟应弛否?待已三次专缄去询九舍弟,请厚庵裁定,而侍证成之。

复朱云崖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五日

九舍弟移六营于菱湖贼垒之后,本是善策,惟地段太长,兵力太单,甚不放心。应请成武臣带七营进扎菱湖,合成长围。扎定半月之后,另拨数营前往替换,抽出成军改剿他处可也。贵营移扎西路,半月之后,亦当拨营往替,俾阁下仍回祁门。眼下祁、黟平安,张家滩之贼谅不足虑。

复毓中丞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五日

瑞州有此一败,贼氛日炽,蹂躏于瑞、临、袁、浔之交,实为腹心大患。

来示欲鲍、张二军入援内地,义不容辞。惟张军现守休宁,万难抽动。弃休宁则必并祁门、黟县而皆弃之,不特无以对皖南绅民,亦且贻患于饶、景。鲍军十一日进攻赤冈岭贼营,伤亡八百余人,营官中亡一人,伤三人。当须休息数日,乃能与四眼狗开仗。合多、鲍、朱与舍弟等军之力,四月内当可击退狗酋一股。五月间乃可渡江,由浔赴瑞,目下实不克遽往。省城防务,只要刘、张二千人负城扎营,坚守不战,必可万全。九江有吴、丁、万、蔡四人,或可保全。此外必遍遭荼毒矣。可撼!可愧!

李金旸从贼之说,事或可信。近日官兵败后从贼者颇多,如张国梁之部,李若珠之部,周百禄之部,陈余庵之部,皆所不免。李金旸尤不可靠。惟专凭张光照一人供词则不足据。凡败后先奔者,往往架言诬人,以掩其先逃之罪。祈再确查,以凭具奏核办。

复李少荃 咸丰十一年四月十五日

春霆攻赤冈岭四贼垒,阵亡者百余人,受伤近八百人。舍弟攻菱湖九贼垒,阵亡者三十余人,受伤过三百人。精锐暗损,行军之大忌。若狗逆自桐归来,与我恶战,深虑无以制之。幸日内江湖水涨至四尺有奇,狗归,或不能遽渡河耳。瑞州一股实为腹心大患,目下无兵入援,忧灼何极!

李金旸从贼,狼子野心似无足怪惟专凭张光照一人供词,则不足据。凡败而先逃者,每好造言诬人。且人心不齐,一人从贼,亦无全军俱叛之理!尚当确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