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尔达·梅厄(第8/18页)

法:是的,当德国人释放三名阿拉伯人以后,您对他们很强硬。

梅:啊,您应该懂得慕尼黑惨案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这件事发生在德国,我指的是战后的德国而不是纳粹德国,这个事实本身……我认识维利·勃兰特。我经常在社会党的会议上碰到他,他任柏林市长时还到这里来过。我很清楚他与纳粹分子进行过斗争。我丝毫不相信他乐意释放这些阿拉伯人。但是德国……您看,我从来没有踏进德国的国土。我去过奥地利,但是没有去德国……对我们犹太人来说,与德国人的关系是理智与感情的冲突……别让我谈论这些。我是总理,我有责任……总之,我认为我的严厉批评是不可避免的。德国人的声明对我们来说,是旧痕上新的创伤,是新的凌辱。总而言之,他们是曾经参与屠杀11名手无寸铁的以色列人,而现在又企图残杀其他人的阿拉伯人。

法:梅厄夫人,您知道人们是怎样看待这件事的吗?人们认为,只要存在巴勒斯坦难民,阿拉伯恐怖主义就会存在,而且会永远存在。

梅:不是这样的,因为恐怖主义已经成为一种国际性的勾当,是一种与巴勒斯坦难民毫无关系的人也可能患的疾病。想想日本人在莱达搞的大屠杀。难道以色列人占领了日本的土地吗?至于难民,您听我说,哪里爆发战争,哪里就有难民。世界上不仅有巴勒斯坦难民,还有巴基斯坦难民、印度难民、土耳其难民、德国难民。天哪,在过去的波兰边境,今天的波兰境内,有几百万德国难民。德国对这些过去是德国人的人负有责任。还有苏台德人,没有人认为这些苏台德人应该回到捷克去,他们自己也知道永远回不去。我在联合国十年中,从来没有听到谁谈论过从捷克赶出来的苏台德人的问题。那么,为什么人们只为巴勒斯坦人抱不平?

法:梅厄夫人,这跟巴勒斯坦人的情况是不同的,因为……

梅:当然是不同的。您知道为什么?因为当爆发战争时人们就逃跑,一般都逃到同自己语言不同和宗教信仰不同的国家去。而巴勒斯坦人却逃到与他们讲同一种语言、信奉同一种宗教的国家里。他们逃到叙利亚、黎巴嫩、约旦,但是那里没有任何人帮助他们。至于埃及,那些夺走了加沙的埃及人,甚至不让巴勒斯坦人参加劳动,而让他们永远穷困,以便利用他们作为反对我们的武器。把难民当做反对我们的武器,这是阿拉伯国家的一贯政策。哈马舍尔德[16]曾经提出一个发展中东的计划,而这个计划首先提出的是要安置巴勒斯坦难民,但是阿拉伯国家不接受。

法:梅厄夫人,您对他们难道一点不感到不安吗?

梅:我当然感到不安。但是感到不安不等于负有责任。对巴勒斯坦人的责任不在我们身上而在阿拉伯人身上。在以色列,我们吸收了约140万阿拉伯犹太人。他们是从伊拉克、也门、埃及、叙利亚以及像摩洛哥那样的北非国家来的。那些人来到这里时都身患疾病,而且缺乏谋生技能。例如从也门来的7万犹太人中没有一名医生,也没有护士,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患有肺病。尽管如此,我们还是收留了他们,为他们修建了医院,给他们治病,让他们受教育,为他们提供清洁的住房,使他们成为农业工人、医生、工程师、教师……从伊拉克来的15万犹太人中,只有一小部分是知识分子,而今天,他们的子女都进了大学。当然,我们同他们之间也存在问题,因为不是一切发光的东西都是金子。但是我们接受并帮助他们,这是事实。而阿拉伯人从来不为自己的人提供任何帮助,只是利用他们。

法:梅厄夫人,如果以色列同意巴勒斯坦难民回到这里来呢?